唯有鲁文安一整晚上蹿，急不可耐。终于等到人散尽，摸着了霍悭的门。拓跋铣是装醉，霍悭却是真醉，栽倒在床上，嘴里尽是胡话。鲁文安叫了好几声，仍唤不醒他，又气又急，直接就拉起来散了两掌。打的霍悭总算清醒了几分，摇晃着脑袋看清了是鲁文安，转而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不疑是鲁文安打的，还以为是醉酒严重。但房里多了个男人也够吓人，立一个鲤鱼打站起来，将鲁文安踹倒在地，：“你他妈疯了，半夜三更来老房里。”

    偏霍悭只想让鲁文安快去，他知安鱼有功夫，人又蠢，以后用到的地方还多了去，便拍了拍鲁文安肩膀：“没有没有，咱平城哪有那福气跟沈家一样笼络外族啊，我倒是想。你赶回去吧，保过两日，这城里羊味就没那么了，这胡是不好伺候。”

    鲁文安脑袋僵了一，骂骂咧咧了门。他不知拓跋铣姓甚名谁，因何而来，却知来的，不是羯人了。羯人不可能呆两日就走，以后再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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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霍准见陈王府事态，自觉已经迫在眉睫，才兵行险着，遣了霍云旸来见一面。而拓跋铣当然乐见其成，他故意拖着霍准，实则自己也是焦烂额。胡人本就是一盘散沙，近年鲜卑算是压一，这中间少不了些铁腕手段。若魏塱当真一门心思把羯扶起来，于鲜卑而言，实在忧外患。他也急需拉个盟友，毕竟，有了粮多草旺，才有兵壮一说。

    第190章 夏至

    他已经拿鲁文安当半个自己人，再加上醉意朦胧的，就没拿“羯人行商”这个幌，顺：“咱就是一虾米，天都是皇帝的事儿，你他胡人汉人。”

    鲁文安的了一气，把心里想的东西藏了起来，跟值的卒笑着打招呼，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鲁文没问到自己想知的事，自不肯善罢甘休，涨红了脸“哪能不呢，我儿，我儿………”。

    非是府里莫测，而是那黄承宣几乎寸步不离永乐公主，使得薛凌本找不着机会手。她倒不是制不住俩人，只是唯恐黄承宣是魏塱的人，自己打草惊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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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悭极不耐烦的打断了鲁文安的话，：“你儿，你儿…你儿命不好，我这不是让全城都帮你盯着嘛，安鱼，我对你可是掏心掏肺，你他妈别蹬鼻上脸，赶去。”

    于是一拍即合，霍准把奏章递到了魏塱面前，他拓跋铣也就动了平城。

    拓跋铣一行人住在一个房间，刚刚一路还要人扶着的拓跋铣，一屋立就变了个人，推开护卫，自己动手倒了杯茶解酒。今晚双方当真就聊些风土人，半也没提二人所谋大事。霍准这个老东西，教有方，他三年前在梁京城和霍云昇打过，二人颇有几分针锋相对之意，如今见这霍云旸，比之也不遑多让。你来我往之间，并未讨到半便宜。

    平城夜风呼呼的，还刺脸。不是羯人，能是谁呢。鲁文安乘着月，又踏上了城楼。丢了一枚刚刚随手捡的碎石，重重的摔在城墙。太了，落地声半不可闻。

    霍悭又开始，他知这安鱼除了儿就是胡人，城里来了胡人还一起吃饭，这么大反应也正常，看在日常还算忠心的份上，也就懒得计较了，没来由耽误自己睡觉。

    平城里，来的是鲜卑人啊。

    右手摸着左胳膊上几个窟窿，他几十年的脸没那么凝重过，在月光的刺激，越发惨白，看着没一儿活气，像一尊庙里供着的瓷胎神。他就这样站了一整晚，直到远方泛起鱼肚，初夏薄雾让天地界一片茫茫。

    “那以后平城不到都是胡人了？”鲁文安哽着脖，凶神恶煞的站起来看着霍悭，故意把话题往羯梁通商的事儿上引导。如果真是为行商而来，那他也无可奈何。天事，就是他妈的不好说，昨儿个还打仗呢，明儿嫁公主也未可知，更莫说是小买卖。

    鲁文安走最后一步台阶时，薛凌也刚刚驸府的院墙，可惜这一夜并无什么收获。

    在房里守了足有两三个时辰，见永乐公主睡的死一样，那黄承宣仍不撒手。没奈何，只能先退了再打算。不过，来都来了，索把驸府摸了个透。倒是没察觉什么异样，和大多数官宦之家一样，有人值夜，有人巡逻，闲散富贵派，和查来的那些消息八九不离十。

    鲁文安捂着，急不可耐的问：“爷，胡人来咱城里啥，那一群都是胡人，咱咋能跟胡人打呢。”

    要说真有什么非要亲自到场商讨的，那还真是没有。毕竟又没打算起戈，无非是想各自从中捞好罢了。理寥寥书信就能定这事。偏偏两方的都是人，既想捞好，又想让对方捞不着好，只能指望自己施舍吃饭。故而这羯梁生意都把苏远蘅送上金銮殿了，霍家与拓跋铣还是那温吞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