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和就来的格外容易。多方蠢蠢动，鲜卑便一呼百应。胡人五之中只要能扛刀的，哪怕不盈背，仍随大军聚集，短短数日便兵临平城城外。

    彼时薛弋寒正值当打之年，且已经驻守平城数载，对胡人路数一清二楚。早早囤粮调兵，阻其南。这场仗，朝野震动。直到薛宋案发，一直都是梁国上谈。只说是薛家用兵神，以一敌五，竟未损一城一池，破胡人数十万大军。此战之后，一晃十几年，再未听说过胡患之祸。

    平城那些年少岁月，薛凌听这些事听的耳朵都起了茧。一开始，还心向往之，到后，都生些不耐烦来。如今仔细回想，自己竟从未听阿爹亲自讲过。

    八千骑，逐单于，对于一个将军来讲，应是生平快意之峰，何以一次都未讲过给自己的儿？纵她与阿爹日日的对着，也总有些时候是温满满的。

    想来，那场仗到底是什么样，原是是旁观者迷，当局者清。她的阿爹是怎么赢了那场仗，自己心里再清楚不过了。清楚到受之有愧，故而酒酣云胆之时，宁愿拿第一次征闹的笑话，也不愿提起那一场传世之征。

    因为，那场仗，梁国不过是被人赶到河边的鹬，胡人其余四被设计成，而鲜卑稳收渔利。

    多年汉人文化浸，很难说哪一代，鲜卑竟也有了天一统的心思。直至前鲜卑王拓跋野上位，开始将这个想法付诸于行动。草原虽不比中土富饶。与梁的百年一统不同，胡人似乎自古以来就是一盘散沙，少有的几次聚集，也是利尽则散。所谓攘外必先安，这句话，拓跋野倒学了个十成十。

    凭着鲜卑当日之人，要靠蛮力，将羌、氐两拿尚有胜算，但对羯族和匈别，只怕不是那么容易。拓跋野便换了路，想以怀柔政策将整个草原归于鲜卑名。他示好卖乖，虽未达到目的，终究也起了些作用。其他四的王基本都跟鲜卑握手言和，少有冲突。甚至于落之争时，都愿意让鲜卑面调停。

    但要说归服一事，无异于痴人说梦。直到那一场雪的纷纷扬扬。彼时拓跋铣也不过六七稚龄，尚不能理解父亲为何把自己关在房里三四日不肯门。鲜卑靠梁，凭着那一地理优势，尚有余粮。可其他落，冻饿而死的牲畜人不计其数，父亲却对来求援的人一律不见。完全违背以往五一家的说辞。

    鲜卑王的大门再次敞开之时，四的首领已早早聚集在门外。人要死了，总是要想办法。草原上没有的东西，另外一个地方是有的。这些年，小打小闹一直有，集五之力攻梁，却是好多年不见了。

    然几个首领谁也不服谁，拓跋野这几年积累起来的人气终于派上用场。往事如灰，拓跋铣并未跟薛凌详细讲起几个首领是如何让拓跋野了那场战事的儿。只知拓跋野非但没动鲜卑一兵一卒，还借战事为名，大肆搜刮其余四本就所剩无几的银钱米粮，甚至在暗中亲自动手斩杀四残余战力。

    等四之人死伤十之八九的时候，拓跋野亲自上京求和赔罪，愿俯首称臣，年年纳贡。至此，梁国无人不晓薛弋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