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病恹恹受不得风的样。她这几日吃睡不得，又失血大半，一双睛周围的肤尽是惨白，倒也像那么回事。

    这些小事倒是办的顺利，并未什么岔。只是这里笔墨贵的离谱，石亓又没带太多钱在上，倒叫薛凌觉得穷的慌。也不敢太过挑拣，随意着买了些能用的回来，顺路用了膳。回来便把自己关屋里，思量着信上要写些什么。

    要代的，其实甚多。但有些人，信肯定是不能直接递到面前的。思前想后，也只写了两封，一封给江家，让江玉枫在朝堂盯着霍准。只要不让他给太多甜与拓跋铣，拓跋铣就仍要求着自己。

    这事儿倒也好办，霍准勾结拓跋铣本就见不得光，随便让几个大臣多提提，料他就不敢轻举妄动。唯恐江府不信这是自己亲笔，薛凌便落了薛璃的命。世上知薛璃其人的，屈指可数，江闳看到自会明白。这信也好递，虽然自己没人，但石亓总能拨俩心腹来。上没有信，这个节骨，拓跋铣不会为难传话的人，毕竟，他以为这话是传往羯族的。

    另一封，薛凌想递给霍云婉，却迟迟没想到怎么送。要直接把信递往皇院，是绝对没可能的，只能找人周转。此时方知，她看似笼络了一堆人，实则一个能信任的也没有。不是江府，还是苏宅，又或者苏凔，甚至陈王府，驸府，这些人都与她少不了牵扯，偏她又不能让这几家坐到一起。到最后，写好的信还是被撕成了碎片。

    终归，她只在意霍家，盯着这一家，其他的就。薛凌这般想着，着给江府的那封信不放，想着等明儿石亓来了，就他快加鞭送走。而自己在这尽可能早些理完事。等一回去，便能连手拓跋铣置霍家于死地。

    然而，周郎有千智，气郁而亡，诸葛称万谋，天不借寿。薛凌这一走，足半月余。她在前行，别人又怎会驻足在原地等她。京中风云早过万千，或相，或不相。或于她有利，或于她不顺，都要等她回京方能盖棺定论了。

    本就是天机参不破，世事多变数，既人人都在算计，原就是遗策，薛凌不能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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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2章 人恩

    外夜已，薛凌随手捡了件外衣披在肩上，去理石亓的事儿。人生地不熟，一无人，而无援兵。要在拓跋铣底把人给掳走，那句“安然返羯”，这会想起来实在有些托大。

    亏得盛夏时节的瓜果倒还，薛凌搬了二三切成薄薄的片码在碟里，一边吃一边去画心中所想。此当真如她被蒙着睛猜的那样，是在王都最外围。晚间开了窗，草里昆虫叫的人心里。

    直至墨停了笔，虽未有完全之策，总也不至于毫无绪，且她越发肯定自己是对的，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不能让鲜卑制住了羯族。平意在时，临睡总是习惯去摸右手腕，这会不在了，薛凌便好笑着去轻轻了一左手腕。

    鲁伯伯曾说过，人只要撒开了脚丫往前跑，人总能到什么地方的。大不了，她再绕回来。这几日都是浅眠，唯现在，才真有了那么些许睡意。在事砸到自己上之前，她烦躁不堪。如今彻底砸着了，只顾着一心一意去解决，反而没工夫去想别的。

    石亓当真是回的晚，且依着薛凌所言，将自己上泼了好几坛烈酒。了嘴里翻来覆去的念叨，回羯的时候一定要买几个汉人女走，直哄的几个来迎的鲜卑侍卫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