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清霏终未答应要回去，却不再缠着齐清猗。只说自己绝不胡来，但也绝不坐以待毙。齐清猗犹豫再三，便把薛凌的份细细讲了一遍，叮嘱齐清霏其中利害关系，随她去了。而自己的脚，则跨到了江府上。

    若无苏凔这档破事，她真的闲事少，权当府里没这个人，更加不在意底一天天备着的什么轿喜酒和陪嫁，反正那姑娘安排的是，甚至都懒得来请示她这个正牌王妃。

    她知阿爹与先帝是有君臣分在的，她知阿爹对几个女儿从来舐犊，她什么都知，她唯独不知，今日这样的场景，阿爹经历过多少次。

    苏姈如是知过去，而不知现在，齐清猗则反过来，她因着江玉枫的缘由，知现在薛凌和江府牵连颇，却不知三年前江薛两家恩怨。那时候，魏熠刚刚残，她终日以泪洗面，居简，对门外是非一概不闻。

    然而她找了两三日仍未有薛凌落，齐清霏已不再寻死觅活，只每日早晚归。虽不知在些什么，却是满脸尘灰，夜间也是红烛整夜不灭，整个人看着比前几日绝还要憔悴些。

    但凡能再撑一撑，谁愿意哭呢？

    等齐清猗终于哭够了，两人在床边坐着无言良久，只闻叹气声寥寥。终是清霏先开了：“不要的，大。”

    薛凌是以齐三小的名义定亲，如果江府知齐三小是薛凌，那当年之事皆是局，这个把柄应该足够让江闳去保苏远蘅。如果江府不知，那江闳对这个毁了他大儿一条的人应该记忆犹新。拿薛凌的命去换苏远蘅，这笔生意，江府应该也不会拒绝。怎么看，江府这条路都值得铤而走险。

    其实个中往事，齐清霏一概不知。三两日前，她还寻死觅活的着齐清猗，可这会也就一句“不要的”。甚至哄着齐清猗拿些饭给她。

    于是，齐清霏终于明白，齐府门上的那把锁，锁住的不仅仅是一座宅。

自己对齐家的火一无所知，原谅自己为了那个孩，一手将薛凌带了陈王府。

    她放弃了挣扎，也不再讲话，任由齐清猗抓着自己，最后伏在自己肩膀上哭的抬不起。而她几日未曾用饭，本没力气扛着一个人，只能死死的将抵在床。

    她与苏夫人虽不谋而合，各自计较却又不同。苏姈如能毫不避忌将“薛凌”二字写的明晃晃，是因为了解江家当年与薛家诸多过节。而今薛家的人要成为江府的儿媳，里总有些东西值得思量。只是以前用不到这层关系，苏府也就懒得去心思，今儿个要用了，方才拿来好好捋捋。

    而薛凌，将宋沧带给了齐清霏。

    然而齐清霏太小了，她才刚刚及笄，又被齐家养在闺。小到她无法分辨事态急缓，只能从人最基本的喜怒哀乐去判断结果，正如她曾经对薛凌说的那样，见着齐清猗永远都是笑着的，虽是看着笑不笑的模样，可那终归是个笑容。从来只会笑的大，第一次在自己面前哭，哭的泪如泉涌。

    她忽然就理解了齐世言。

    那日城外一别，她从未见过苏哥哥了，连狱这么大的事儿，都是从别人嘴里听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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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销魂蚀骨的滋味，凄厉到极致，反倒成了一百回千转的态。床架上木雕轻易透过夏衣，于后背上硌诸多青紫印记来，在大片雪间尽态极妍。玉骨冰肌生香，为谁偏好说风。

    人间事，我见你笑着，还以为此事轻而易举呢。殊不知，我哭，固然是行至穷途，你笑着，怎么也是走到末路了？

    于是，苏银趾气昂的踏了江府，略微装腔作势，江闳自己提到了薛凌。他老猾一辈，估计也没想到，苏府其实并不知晓他跟薛凌究竟是何关系。

    这个模样却让齐清猗更加心疼，万般无奈之，只得迫自己扣开江府大

    她说：“不要的，你不愿意去就不去吧。”

    且好些日前，江府便送来个跟薛凌差不多量的小姑娘。只说是帮着搭理大婚事宜，实则话里话外都在暗示要代替齐三小上轿，语气之间似乎还有些威胁味，让齐清猗闲事少。

    本该早些找上江闳的，可惜齐清猗对江府成见颇。江闳是先帝选的太重臣，江玉枫是魏熠的异手足，可这两年，陈王府和江府什么光景，她自是心里有数。明面上不说，心里又怎能毫无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