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别在于，那一次，她迫不及待的提醒自己收心，这样方能无愧于天地。而今日对着申屠易，她努力劝着自己不要再被世俗义所缚住，这样才能无愧于自。灵魂在往何倾斜，其实已经能窥的一二。

    她不能拿苏姈如怎样，也不能拿江闳怎样，魏塱还在上，拓跋铣的信还没回来。她唯一能怎样的，就是剑底的申屠易。他得罪了自己，顷刻间还回去，提前尝尝那大仇得报的滋味也好。只要这个人生不如死，多少能稍稍缓解一心中渴切。

    她手又往压了些：“这等好事，是谁的？”

    又自问自答：“该不是苏姈如把什么屎盆扣我上，诓得你来。虽说咱们也是定了冤家，但好歹话说的清楚些，我不帮人作替罪羊的。”

    申屠易已经面白如纸，人手肘侧正是血脉汇集，纵没伤着要害，这般反复折腾，也是招架不住。他不想答话，却又忍不住，：“全天都在作你的替罪羊。”

    “若无你指使宋沧去为薛宋翻案，苏家少爷怎么会狱？”

    “他们又怎么会……会无辜亡。”

    死到临，他以为自己已经心如止，一说，还是平地波澜，气血翻涌，呛的咳嗽不止，又要顾着那条胳膊不能动弹，尽力减小动作幅度，看上去稽不已。

    薛凌皱眉，在想这些事的关联。申屠易便恶骂不绝于耳，且他不是江玉枫等大家之，说来的话自然俗不堪。想是见薛凌无动于衷，到最后，连娼妇这等词汇也吐了不少。

    他只当薛凌没脸没，却不知这浑话薛凌听惯了，且也没拿他放在心上，能有个什么反应。当晚霍云婉讲的详细，她却是十分关心宋沧，对细枝末节不甚在意，现免不了要多想片刻。

    这案拖了这么久，魏塱与霍准之争先不提，表面上原因就是当事人死了个七七八八，只余两位主谋在牢里蹲着。苏凔自然是没人敢铆足了劲去审，剩个苏远蘅又不是蠢货，敢胡说什么，只能天天的喊冤枉。

    薛凌是听得该死的都死了，但并没追问是谁。霍云婉提及时，也是笑意嫣然：“不妨事，后事都净”。既然都净，就无需多劳神，

    那几日事急，急的她一改往日心境，压就没惦记过因为宋沧牵连到旁人会如何如何。且羯族那里是苏家铺开的烂摊，砸来也砸不到别家去。甚至谁动的手她都没去猜，朝堂上的神仙各显神通猜不透，就连苏姈如为求太平，亲自拿刀，也不是没可能。

    千里之外的平城没了，于京中又有多大关系呢。

    毫不相的人死了，于薛凌又有多大关系呢。

    要在那个时候对着霍云婉抹两滴泪，说未杀伯仁，好像来的过于虚假了些。就连此时申屠易诘问当前，她都生不起什么愧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