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薛凌作答，便老老实实指了路，后恭敬着低让薛凌先走。这态度着实太过良好，以至于让薛凌觉得先前是否误会了江玉枫为人。她依着丫鬟所指，拐了七八个弯摸到他山居院门，还没叫门，便听得里莺莺燕燕笑作一团。

    薛凌举在空中的手缓缓缩回去，手腕放置于左手掌心，摸索了一会才走到一边，找了个空缺贼般窥视里况。

    并无什么结果，除了薛璃脸上面醒目的标明了份，其他一个也不认得。里案桌朝而放，上有焚香氤氲。薛璃坐在椅上，说是拿了笔，实则在小心翼翼的扶着侧女描眉，旁边还围了一圈粉黛七嘴八的指挥或叫好。

    薛凌是来过此地的，印象也颇，那晚薛璃也是这般与丫鬟纠缠。她经常去翠羽楼扛苏远蘅，前十四年混在鲁文安侧，混账事也见得多。只说男女之事，人之常，见怪不怪，自是生不什么礼义廉耻，不过是皱了一眉，算是鄙夷这蠢货形骸放浪。

    然多看了两，她忽地认了薛璃扶着的那个姑娘。

    薛凌仍不知怜音的名字，但前几日才在陈王府见过，见面的过程又不太愉快，再加上那张脸实在很好辨认，一经记起，她便无半丝怀疑，薛璃扶着的，确实是江府原来择好的那个待嫁新娘。

    只是……那姑娘的脸，比自己当晚卡着她脖时还要苍白，里透来的灰败之气，隔着数十步，仍瞧的一清二楚。

    薛凌一手腕，院里薛璃换了只笔替怜音丹蔻，又是一众拍掌笑闹。

    薛凌收回视线，转了个面，将靠在墙上，张大嘴狠了两气。歇了少卿，才直起腰，冷着脸沿原路回到了住。桌上茶还是冷的，碗碟剩菜也在，她重重坐在椅上，握起杯一饮而尽后，走到里屋躺到了床上。

    她终于明白昨夜江玉枫所言从源了是什么意思。江府所有事的源，是娶了一个本经不起查的齐三小

    如果齐三小死了，那便是从源终结。

    “齐三小自嫁过来就抱恙……舍弟现还衣不解带的守着……若是不治……也是生死有命。”

    若是不治，齐三小便从世间消失，再不会有人通过蛛丝迹翻，原来江府娶了薛家的小少爷。

    是该死个人，薛凌摸着荷包想。死在江府里，也能堵住悠悠众，往恶毒了说，不过就是江府受不了这桩亲事，将人给死了。

    她翻了个，料来江府打的也是这个主意，早死早安心，只是没奈何不能死的太早，所以今天还有那人一气。

    她记起当晚在陈王府，怜音张狂跋扈的恶心样，对这个人并无多少怜悯。只是当初这场婚事是自己搅和来的，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江府没必要非得赔上条人命才能把隐患消除。

    多少，还是有些不能接受。

    她又困在烦躁里不能自，归究底还是齐世言那老东西，若不是为着那蠢狗，也不至于如此。真要是死个人，这债不该自己来背吧。

    江玉枫再来找薛凌时，她仍和衣卧在床上未起。江玉枫放手上东西，依礼背对着她，说是稍后一并去问个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