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吃了上顿愁顿，老婆儿这东西也开始有了盼。

    薛凌到院里时，两人都睡得熟。想是也没怎么习惯使唤人，连个看门守夜的都没有。她听见两间房都有呼声，一时拿不准哪个才是李阿，犹疑片刻走了北正房。

    房里没烛火，天又还黑，一直到床前，她才确认没走错。算算时间，其实的很。若是李阿不想赶这趟浑，还得给江府时间拉个数的来。

    薛凌抬脚，将床前凳“哐当”踢倒在地，李阿应声睁。他确实睡得极熟，他跟郭池不比薛凌等人常年习武又谨慎，除了宋沧这件事稍有闹心，最近的日实在很助眠。

    衣饱温柔乡，一个睡惯了地板的人突而睡到了裘锦缎里，他便是不想安睡，上也得自作主张打起来，好享受一从不曾有过的奢靡。何况活了这十来二十年，晚上不梦，难不成那苦日还能让他白天？

    到底由俭奢易，李阿一睁，竟是飞快的去抓旁边剑。薛凌小有诧异，也迅速反应过来，一只手捂了李阿嘴，小声：“阿哥，是我。”

    李阿本是在侧脸挣扎，剑也举了一半，听薛凌开，慢慢放松来。薛凌等他彻底老实，便拿手，站到一旁。正要寒暄两句，李阿坐起，抓着剑跃床远离薛凌一气呵成。直退了四五步远，他方站定，抓着剑喊：“齐三小”。

    薛凌抿嘴了一，她想若是自己在房里睡的毫无知觉，突然有个人来捂嘴，估摸着也得吓一，故而李阿这反应也正常。故而不仅示意，还微微躬了行李。

    不料李阿又喊：“薛……薛姑娘。”

    薛凌好不容易拉来的笑容凝在脸上，顿了顿：“陶弘之说与你的”？她想李阿颇痴剑术，没准又往陶记跑了几转。京中这么大，能叫薛姑娘的，江府养的狗倒是算几个，但江府没理由已经说与李阿知。剩的，就只剩个陶弘之了。

    李阿将剑抓的了些，又退了一步，：“不是，是阿凔告诉我的”。他望着薛凌，了嘴，却又把目光躲闪向别，低声：“是宋沧告诉我的。”

    薛凌鼻睛都皱到一，这是个什么样的蠢货。她今晚来倒是要告诉李阿一些事，这好，没准还得李阿告诉她一些事。

    薛凌有些结，她不知李阿是否已经知了薛宋两家所有秘密，只能试探：“你……你……”

    李阿似是定决心，抢了薛凌话，：“你不必多说，我帮不了啊凔，他是朝廷通缉要犯，如今又是勾结胡人的罪。”

    “我不会告发你的，你赶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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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1章 余甘

    说着话，李阿又往后退了一步，貌似在瞧着薛凌，角余光却是不住的往窗看。他倒不是在因着分说“不去告发”，他又岂止是不会去告发。

    他不仅自己不会去告发宋沧，还提心吊胆唯恐宋沧的真实份来，牵连到自己。三四年与人吃住一块，非说一直不知，谁信啊。更莫说要他一个明县来的渔夫去为株连九族的将军申辩，实属人所难。

    何况，他还有这一室富贵。他吃惯了馒，这辈吃馒也就罢了。一朝尝到了山珍海味，光是想想以前的日，就觉得可怕，哪里还敢主动走回去。

    薛凌未必不知这些，可惜，她还没能看惯这些。

    这会就现申屠易的好来，摸爬打爬起来的人，对血腥味甚是。虽说李阿未必能闻什么，但此时薛凌衣袖生香，好歹让她不至于一来就被当危险人对待。

    薛凌沉默了片刻，不知如何说起，李阿又：“如果你们真是冤枉的，皇上日常对啊凔好，应该……应该也不会拿他怎么样……薛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