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听到隔门吱吖，猜是申屠易了门，她便将平意收回袖里，也转了门。应是手上收了力，拿着的孔明锁跌到地上，蹦了蹦，先咕噜噜顺着台阶，到了檐。

    申屠易人已立在院里，瞧薛凌来，便去开院门。他倒是瞧见薛凌跌了个小东西，只说她走过来顺手就拾了，犯不上多问一句。

    薛凌余光往李阿两人房间里瞥了一，当然是什么也没瞧见。估摸着李阿已经学了个乖，与弓匕一般低了声音，听也听不见了。

    她轻摇了，跟着去追申屠易，一脚将那孔明锁踩的粉碎，更加没顾忌到井旁老李切药的铡刀还晾着。

    几十年的功夫，刀柄也是被老李盘的油亮。这玩意不像凶，丢哪无关要，弓匕拿冲了冲，随手搁在了井台上。

    无人得知，霍准临死前一直盯着这柄铡刀看。他叫嚣的江山社稷，百姓黎民在这柄铡刀前都微不足，他只想知这柄刀原来是用来什么的，是什么的？这刀分明不是斩人见血的东西。

    分明，他原不是祸国殃民的佞。

    分明，她原不是杀人放火的贼。

    所以，那刀原是个什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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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4章 余甘

    原是个什么模样，谁也说不上来了。只这刀是柄死，人却是活的。到来，死活不论，皆落个了个万般由命。

    薛凌走院门，瞧见几步远申屠易已被江府人拦。倒是没，皆是好生生的站在那等她。

    薛凌直走上前，并未停留，随：“我去理些事，他跟我一起。”

    声音渐行渐远，江府人想叫，恐又扰了邻人，只对着申屠易：“莫让薛姑娘耽误了时辰”，说着便让了，让申屠易赶通过。

    申屠易快走了几步，直至与薛凌并而行，走了一段才：“他让你莫耽误时辰”。薛凌未答，沉默片刻他又：“薛将军……必然会有沉冤昭雪的一天。”

    申屠易一直在门外，自是听到了那些死薛弋寒的缘由。若薛凌所言还不足以全信，霍准人之将死，亲说魏塱以西北战事相，要薛弋寒自尽，他觉得，已然能确认。

    确认，是谁在骗他。

    他未必多想宽薛凌，他更多的是想将在宁城说“薛弋寒该早死”的那句话收回来，因为他还听到霍准说“薛弋寒想拖着薛凌一起死”。薛家死绝了，皇帝就会放心，西北就不会起战，平安二城不至于白骨累累。

    他所有的轻慢与怨恨都化为对薛弋寒的崇敬意，当然这敬意里或许还有焉的几分枕边风作祟。他想他不该去诋毁这样一个心底无私，舍己为人的国家忠良。

    他以为这样说，或许薛凌也会好过一些。他倒忘了，他是薛弋寒要保的芸芸之一，而薛凌是薛弋寒要拉着地狱的绝无仅有。

    薛凌顿脚，笑笑又往前走，：“你无需跟着我的，只是此时还不到开城门的时间，不然你找个地风，卯时三刻在北城门等我。”

    申屠易只当是勾起了她伤心事，赶换了吻：“左右也是闲着，就一路吧。”

    薛凌走了几步，忽地停住，回看着申屠易郑重：“你确定非要跟我去”？她话未说完，神却又失了定，目光往别瞟开，带些犹豫：“我去……”

    “杀几个人”。说完目光又回到了申屠易脸上，仿佛她其实还没拿定主意，在等申屠易给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