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不同的，到底剩了几个人，虽没说话，却没跟着跪去。

    魏塱由得这些人跪了片刻，伸手将太监手上托盘里的信笺拿起在手上拍了两拍，：“拿去，给他们都瞧瞧，瞧的仔细些，来回换着瞧瞧，有什么瞧不明白的，再来问朕。诸位都是梁之肱骨，起来说话。”

    众人喊了谢恩，依言起，却不敢抬，只看着太监脚尖到了自己面前，才举双手去接。拿到手的，正是跟着霍云昇人一起回来的那些血信。

    怕不够分，魏塱还贴心多描了几封。

    红纸黑字将所有事记载的清清楚楚，时间由远及近。霍准觊觎西北兵权，妄图连勾结鲜卑，陷害沈家。不料羯人称臣，扰霍家计划。

    于是霍准便一手炮制了苏凔一案，后又让拓跋铣假意要与羯起战，实则借此往宁城囤粮，意谋反。而霍云昇名为养病，实则暗中与胡人一前往宁城，以此向拓跋铣证明霍家诚意。

    人皆冷汗涔涔，更有霍家旁系栽倒在地，喊“陛，臣被霍相所惑。”

    魏塱一直闭不言，殿声喧渐熄，直至噤若寒蝉。黄靖愢是一直站着的那个，他犯不着向魏塱表忠心，却也不必随大跪着为霍家讨个说法，更不用装一副圣人千古的模样劝皇帝明言。

    太监拿来的信，有七八封都在他手里转了一趟。上写的桩桩件件，其实他都知。不仅仅是他知，站着的也没谁不知。

    知霍准不赞成跟羯通商，知霍准在往宁城筹粮，也知霍云昇称病。只要这些是明晃晃的事实，那其余他不知的事也就板上钉钉。

    若黄老爷这会在朝，定然有的是胆冲自己的外孙喊一句“有是证人证，请陛允臣面见霍准，亲自审问”。他为吏主事人，便是天也要让三分去。

    且不论霍准死没死，霍家又如何，只要皇帝没昭告天霍准已伏诛，那就得先顺着皇帝的路当人还活着，先把主动权抓自己手里再说。

    然黄靖愢踌蹴半天不敢张，昨日太后往霍云婉一去，消息就传回了黄家。可惜凭后人作一团，黄老爷双目闭，啥也听不见。

    关键就在于，谁也不知谁说的才是真的。昭淑太后并不完全相信霍云婉的话，再传回黄家，可信度又低了几分。黄靖愢左思右想，仍不敢肯定霍准到底死了没。

    他恐信上所言皆是真，当年魏塱登基，背后污七糟八的他多少知些。所以霍准想要谋反，不过是故伎重演，完全有可能。可惜魏塱棋一着，在没惊动任何人的况就不费灰拿了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