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得偿所愿了么。

    这疑惑未能存续太久，街边小贩扯着嗓陆续开摊，薛凌捡了一小店，气腾腾的豆在早间饮着十分胃，她还得去应付个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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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凌在上左右摸了一遭，似乎是要找个什么念想，可到最后仍是两手空空了隐佛寺。

    而霍云旸临死反扑，邀拓跋铣南，平城尽毁，沈元州到了宁城，羯族十三首领被杀，七被屠戮殆尽，这是果。

    那些古往今来，过烟云。她以为是她，其实不是她。她不过是个见证，见苏凔生，见老李死。苏凔能活着，不是因为她，老李死了，也不是因为她。

    霍家往宁城的粮，好些是苏家的。一开始连江府和薛凌都没想到沈元州能这么快到宁城，毕竟就算打起来了，以魏塱的，未必会派沈元州前去，而薛凌更想着是不会打起来。

    后霍准炮制证据，陷害宋沧与苏远蘅一并狱，而后便是自己与江苏两家连拓跋铣霍云婉等人成功搬倒了霍家，这是因。

    沈元州给苏姈如的信上当然没提金牌的事，可苏姈如回信一说申屠易可能暗中在帮霍准办事，沈

    人皆说鬼神当前，当存敬畏之心不敢造次，她也真心实意的想从脑里挖两句南无观世音菩萨之类的念念，好给老李超度超度。

    也非她不念旧谊，特意瞒了薛璃一遭，只老李在薛凌面前少有提及薛璃，薛凌一时也没想到人死之前是否还有什么别的惦记，何况她回到的时候，老李已然魂归天际。

    两日守灵虽有绿栀和石陪着，算不得孤零零独，可那俩人一个只顾了噎，另一个从来就跟薛凌说不上话，所以她跪坐在棺材前，其实和独也无甚区别。

    其一申屠易以前在沈元州面前是苏家心腹，必然有足够的能力背着苏家给宁城送大量钱粮。其二那牌以假真，放朝中上，除却黄霍两家，还真难再想第三个人来。

    第545章 袍笏

    她二人尚觉此事不会发生，苏姈如更加想不到，宁城一线居然如此之快会被易手给沈家。如今沈元州平杀贼居功至伟，即使拿不到那边的权力，底的人总要多给几分脸面。

    生生死死皆是命，得得失失不由人，何必呢？

    即使是苏家与霍家往来转了几手，躲在背后没有面，但苏姈如必然还是担心哪天漏了底，被沈元州发现苏家两面三刀。这个时节，申屠易去了乌州，还拿了块真假难辨的牌，他不背锅谁背锅？

    所以三年前，那些死了的人，是不是也就这般死了？

    薛凌回：“你去吧，今日才初九，我去苏府不过大家两看相厌，替我谢过苏夫人。”

    苏银躬：“小说的什么话，一家人何来谢字一说”。他知劝不动薛凌，现事儿也办完，赔笑叮嘱了两句，遂着薛凌意自个儿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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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奈何手上一闲来，有些事本不受自己控制。从知宋沧狱到今日老李死为止，所有的经过都迫不及待的跃然于前，到最后她不自觉去拿了支香在地上比划，亏得绿栀哭的专注，并没瞧见这大不敬之举。

    绿栀着的香还未燃透，薛凌横竖看着都觉的斜了些，上前弯腰拨了好几却怎么都觉得不尽人意。老李死了这事自是瞒不过江府耳目，不过薛璃并未现。

    细枝末节要清楚显然不太现实，不过大致经过还是不差。她当初往鲜卑一去数月，而宋沧被魏塱蒙蔽，擅自去翻薛宋的案卷。

    苏银轻喊了声“小”，劝薛凌早些回。这一摊丧仪皆是他帮着持，现抬棺喊魂哭灵的师傅都领了赏钱散的净，绿栀一走，此便只剩他二人。

    她昨前夜跪在老李棺材前，翻来覆去把苏姈如那句“既然落儿贴心将人送上了门，那有些事给他扛着岂不是皆大喜”想了又想，嚼了又嚼，到最后仍是这一个结论。

    薛凌张嘴咬炸好面，的一个激灵，却又瞬间止住，任凭疼痛还未散尽，面不改的接着去啃面。

    和平城十几年的日无甚差别，由得她尊卑优劣，这老真的就这么算了，并没气的从棺材里起来说她两句。

    申屠易死了。

    原老李在平城伺候了他十来年，怎么都该走一程。可薛凌没派人去知会，江玉枫本就不知往事，更加不会与薛璃提起。

    申屠易死于乌州，这是孽。

    死亡这事太过公正，反而就显得不公正。她踏着台阶一路来，想想老李死了，和霍云昇死了，霍云旸死了，这些人生前不论，死了之后竟然是一样的，就觉得天地之间的事儿，真是没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