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凌没答话，也找不什么话答。

    “薛姑娘……”，焉手指上薛凌后背，蹭的她一个激灵。将脸抬起来，才看见焉笑意变得有些妩媚，再不复谨小慎微模样。

    她惯来不喜与人接，刚好粥吃的差不多，事儿也讲完了。薛凌起退后两步：“我不知你二人如何约定，但我承了他的，自会帮他安置好你。京中宅只要你心喜，除却王公贵族的祖宅，别的地儿开就行。丫鬟人也能挑上百八十个，再不会……”

    话到此打了个结，停了稍许，薛凌才继续：“再不会让人欺了你去。”

    焉一抬眉梢，像极了翠羽楼里调的姑娘，腻着嗓问：“怎就不回了，今儿不回，明儿也不回么，谁是苏家，屠大哥怎能这般说话。”

    薛凌从未见过她如此，皱眉片刻忽想起，焉本就是胡地那边的，或然这讨好人的手段才是本相，难怪平日里听她说话反而觉得生，跟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吐一样。

    见薛凌不答，焉也跟着起了，伸手过来住薛凌衣襟：“姑娘才回了几时又要走，如何忍心丢我一人在这。”

    她慌了手脚，就以为自己又回到了胡地。

    急之中也想不别的手段，反正几年里勾人留都只这些动作。可薛凌好久没答话，她以为这次的客人不喜，刚想换个笑颜再劝，到底回过神来此是梁国京中。

    嘴角弧度未收，泪就了脸。原本是两手指柔柔的轻扯着薛凌，像是小儿撒，现突然将薛凌大片衣袖撰到手心。焉问：“苏家是谁，屠大哥从未与我说起过，他临走说是和你一起。”

    薛凌瞧向别：“京中苏府，是申屠易原来当差的主家，这事儿他总和你提过罢。此次苏府因霍相狱，申屠易被牵连去。我们到了西北那，办完事后本是要一起回来，他说要去理些自己的事，便分开了。”

    将焉手扯开，又：“我不喜与人太多废话，你在京中无人注意，大可自在一些，且门挑个宅，晚间我遣人来与你一收了东西搬去。”

    话毕即转了门，朝已，薛凌没回，也未听到后呜咽。她昨晚就整了行，本也没多少东西，这会也用不着带，只换了旧衣往存善堂去。

    台阶时，角余光看到檐角老李那切药的铡刀还在。风雨淋这般久，居然半没锈。不过这东西再也派不上用场，薛凌仅过了，随即走的飞快。

    她既瞧不上，想来日后也无人注意的到。霍准临死前念念不忘的东西，大抵会在岁月消磨里腐朽成烂铁。

    世间无人告诉他，也不会有人告诉薛凌。这本来是济世安民的一刃神兵，到最后，不知怎么就成了暗室里饮血屠生的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