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酣眠，明儿皇帝一听说，估计刑得换个人来心了。是以戚令起的飞快，大致了解经过后，又着人传了刘希夷，让他赶安排人接手此时，自己则先士卒往王宜赶来。

    黄旭尧闹了三四个时辰，早已力不支，蜷缩在地上再不言语，只仍不让人靠近，任凭上血泪泥土混在一起，臭气熏天。

    戚令领着提行公事与三四个捕手衙差脚步匆匆，落地有声。未等门，王宜即起快速迎了：“戚大人，夜……”

    戚令冷冷打断：“听说有个活着的，人在哪，可有什么供。”

    王宜讪讪直起腰，伸手示意门：“人在里面，夜风大，戚大人里面请。”

    他话音未落，戚令已掀了袍到里面。黄旭尧痴痴跌坐着，发丝散，双目空，脸上脏污一片，念念有词不知说的啥。

    戚令甚少在第一案发现场见过幸存者，倒是提审过不少凶手或者嫌疑人。有些用刑用的多了，或是别的什么原因，也是这幅样，其实就是……自个儿不想活了。

    再说难免，人之常，在自家府中大致了解况后，一路过来又将细节问了些。据说最早到的衙差亲看见凶手将孩刺死在这倒霉鬼怀里，搁谁上谁也得疯。

    戚令蹲，扶正黄旭尧，温声：“我是刑侍郎戚令，没事了，你已在衙门，再无人能伤你分毫。”

    大抵戚令派看起来远比王宜靠谱，黄旭尧里有了稍许反应，缓缓移动目光看着戚令，虽还是没说什么，总好过那会油盐不。

    戚令：“我知你悲痛难忍，但本官不得不接伤疤。拖得越久，越难搜捕凶手，难你不希望朝廷将贼人绳之以法，告你妻儿在天之灵”？说罢瞧着黄旭尧，有鼓励之意。

    黄旭尧中希冀愈来愈甚，好像真的为之动。王宜在旁边抹了一把上汗，暗自个儿刚才不也说的是这些么，怎地不见他有反应呢。

    俩人正以为有结果时，黄旭尧忽而咧嘴一笑，继而又彻底颓唐去，双手伏于地面，啸不止。

    戚令倒退一步，差没稳住，好在底人及时扶了一把。起之后等了片刻，见黄旭尧丝毫没有要停止的举动，便对着一年岁稍的属招了招手。

    王宜正纳闷，却见那人从腰间掏个瓶，里不知什么玩意。晃了两，跟着戚令的人随即上前，架起黄旭尧，后者自是踢打撕咬连连不肯就范。

    王宜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为难：“戚大人……这这这。”

    戚令怒：“二更时的凶案，到现在受害者姓甚名谁都不知，明儿街上一传，你不要脑袋，我还要呢。”

    王宜急忙：“这哪不知呢，他姓黄名早，我让底拿了册来对无误，大人您可要过过目？”

    戚令重哼一声，懒理这蠢货。吩咐自己人：“给他去。”

    那瓶里是大夫开的安神汤，经常用来应对这大喜大悲绪不稳定的人。京中案急主要就是因为离皇帝近，本蛮不住。此桩凶案又是为仇，你可以抓不着人，那是人能跑，但你不能人是谁都问不来吧，那可就是办事不利。

    再者死者一百来，明儿必定民声沸腾，没个说，哪里压的去。他实没时间与个疯耗，一瓶安神汤不够使，脆就将人拖回去，扎上几针让他老实老实。

    戚令话音刚落，黄旭尧忽而不挣扎了，拿着药的走到近，先试探了两，防止他突然发狂打翻瓶，这招以前见得太多了不得不防。

    黄旭尧仍无反应，最后乖乖饮了药汤。王宜松一气，看人反应好像确实镇静了，还当是药有奇效。

    戚令再次站到面前，开想说两句场面话，先告罪：“本官……”

    “我认得你。”

    戚令皱眉。

    “你是戚令”。黄旭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