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薛凌，怪里那个，怪黄家，怪那一群畜生猪狗伧人鄙夫，没有那群人，他黄旭尧怎会落到今日地步。

    他回什么黄家？他回什么黄家？戚令的提议与不解于黄旭尧，像极了一个一无所知的傻在劝羊虎。

    黄老爷咽气那刻没能让人听见的“外戚”二字，尽死不瞑目的缘由。他大概也知，黄家这昼，续不上了，毕竟，霍准死了。

    可能人冷静来容易知何不对，昭淑太后拿不准，让传信的人多问了自己哥哥一句：“会不会，是塱儿随便找了尸蒙骗你我？”

    香叶芽之间，黄麹尘咽，江玉枫与薛凌谁也不曾提起黄旭尧的幼儿如何，但黄旭尧死前确实想过自己怀中那小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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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觉得，他可以再忍一忍的。

    果真他墓前香灰还没燃尽，黄旭尧便赶着去追自己的祖父，不惜刀过颈，唯恐晚了说不尽这三四年喜怒恨。

    他不能回黄家。

    正因黄老爷对黄旭尧有加，是而当年黄家要遣他往宁城，魏塱决然没想到，这是一步丢车保帅。

    远些往山间寄也就罢了，偏黄续昼为了补偿于他，又未让他离京。睁天文武，闭家国大事，谁还没个一腔血不得洒，满腹郁郁不得志的时候。

    他大哭大笑的间隙里，又想起薛凌说祖父也是死于他手，恨不能背生双翼飞到那座新墓前唾上一，大骂数声死的好。

    拨雪寻，烧灯续昼，皆是徒劳。

    到底是生在皇家好啊，用字讲究，挑不半错。天厚土，朗朗乾坤，以……以德载。厚，厚，他幼年是这么称呼过魏塱。

    这些琐碎的艳羡不甘日日累积，还没薄而，一枝如火石榴燃黄宅，半寒芒挑破所有假象。

    能在稳中求，不向中生。只要能让魏塱先行把龙椅坐稳，将来自可徐徐图之。何况西北那块，霍准是必拿无疑。

    旭与续同音，犯了辈忌讳，不该是他的名字。

    想到最后，尧也不是个好字，兵戈兀起，人祸远惨于天灾，他怎么，会叫这个名字？

    祖父当初就不该拿拆字来说事，什么十日并，九日，不就是皆要被后裔落么，分明，也不吉利。

    他二人皆如此执着于黄旭尧究竟在哪，源上，还是执着于那个登基快四载的皇帝，究竟还有没有与黄家一条心。以至于昭淑太后不觉，黄靖愢也未察。塱儿，塱儿……黄老爷还在，最是见不得谁如此称呼陛。

    先人主意，后背只有依从的份。为了家里百年兴旺，付些倒也理所应当。只此事一行，黄旭尧便只能终生个无名闲人。

    他回了黄家，只会伴随着秘密，一起被埋地。

    他还听家里人说起过，阿娘怀胎不足八月，便早产临盆。生来，还不足一只夜猫大，养来养去的好歹留了命，祖父怜，接了自家膝去。

    或然黄续昼有太多考量，黄家兵力虽有，霍家却占据京中。若不给他些东西安抚，霍准杀了魏塱另立新帝，即便是黄家派人再攻京中也于事无补，何况未必能赢。

    黄靖愢那个蠢货草包，怎敢将当年之事说与魏塱知？他们定会劝他大局为重，息事宁人，他们只会求他三缄其，暗中追查。

    未等底有好的，又说十日少一日，便可避了这不祥之意，旭字甚好，尧字远，就叫……“旭尧”吧。

    为着这个缘故，早年族谱论辈，接以“早”字为名，祖父不许。早为十日，十日并，是为大凶，苍生不吉。孩又活的辛苦，少些规矩拘着，但求的脱些，就不依着家谱上的字了，另择一个吧。

    但凡还能剩一丁，他都能再忍忍。偏偏，薛弋寒的儿什么也没给他剩。他想，不怪薛凌，薛弋寒的儿，和自己的儿一样，都是儿。

    他如薛凌所愿，一往无前了，他再瞒不得这四年心酸委屈，他也容不得谁可以置事外。薛凌，黄家，假天，就让他们一起，争个你死我活来。

    这哪里能有答案去，黄靖愢吁短叹里既盼着的那人不是黄旭尧，却又想着而今旭尧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若真了，起码有个落脚可寻。

    与其让霍准自己在朝堂上对着新帝咄咄人，不如黄家先行把事办了，既保新帝龙威，又趁此与霍准讨些便宜，将黄家权势不动声往京中聚拢，这才是重中之重。

    他也是，饱读诗书勤习武过来的啊。

    他没闭，是和黄续昼一样的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