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说话中气十足，她却近乎肯定这个人老了。

    老到要扯着一群老弱病残来陪他装模作样，好撑起一副大家气派。

    可能后宅妇人在某些程度上有些相像，江夫人席间絮絮叨叨的样，让薛凌隐隐记起了齐世言的夫人。

    她初齐府，也是当家的主母几句好话，自己就被哄了去。如今江夫人只能算故技重施，岂能再着了。

    一餐饭吃来，薛凌且问且答，话说的滴不漏，丝毫没表达要留来的意思，江夫人终只能作罢。

    待众人停箸，薛凌起行了礼，向江闳请示，是自己还要回去打理些姑娘事，就此与江伯伯别过，又向江玉枫等人一一致谢，言罢便要离去。

    江玉枫倒还一切如常，唯薛璃一直不曾与她搭过话，此刻也装没听见，只扶着江夫人，问“娘亲可要早些去歇着”。

    焉识趣一并站起，打算跟着薛凌要走。却闻江闳：“你父亲，有些旧在我书房，也是时候归原主，这便随我去取了吧。”

    薛凌先偏看了江玉枫，随即笑：“谢江伯伯成全”。跟着侧离了席，退至边缘等着江闳先行。

    这般乖巧倒不是真觉得江闳那有啥，即使有，她未必想要，只是反正已经装了半天的孙，不愁再多装个把时辰。

    焉飞快扫了一众人表，几步小跑到薛凌背后，垂不言。江闳缓缓起了，走到门往天空瞅了瞅，这才迈步往书房去。

    薛凌转与焉笑：“你先回吧，江伯伯怕是有些辈叮嘱，我去便是”。说罢跟在了江闳后。

    这人是老了，先前隔着一张桌没看清楚，现在人在前，又是背对自己。薛凌仔细打量，竟从江闳上瞧见三四白发来。

    她与江闳已有许久未见，却不知如何，总觉得前走着的人像是老在一夜之间。

    二人一路无话，到了书房人掩上门后，江闳方开请薛凌坐。薛凌弯腰躬：“晚辈不敢，请伯父上座。”

    江闳绕到书桌里，手摸索着椅扶手，却并没依言坐。良久叹了气，抬幽幽看着薛凌，再不复那会饭厅里威严，而是略无无力：“你要……去哪？”

    薛凌正要开，又闻他：“空话无益，这里你我二人，你要去哪呢？”

    薛凌思忱片刻，没如他的意，仍是原样：“承蒙伯父挂怀，晚辈在府上打扰甚久，不敢再添麻烦。”

    &ot;近来的事儿，我都听说了。你们年轻人，有年轻人的儿，既有枫儿与你日日参详，我也不便多言。

    瞧你今日模样，我知是留不住你&ot;。江闳顿了顿，缓缓坐，拂开桌上一卷书，一张宣纸往薛凌方向送了送，示意她上前些。

    薛凌上前几步，才瞧见纸上所描，是一篇百家姓，江闳手指，是个指甲盖大小的江“字”。她瞧见那江字的最后一笔写的甚重，必是当时有所念想导致笔不稳。

    不知这玩意是自己哪年哪月哪时写就，又如何到了江闳手里。反正这块地姓江，随便吧。也不知江闳此时在想啥，也随他便。

    薛凌轻笑一声：“晚辈幼来顽劣，未有落笔生之术，伯父见笑了。”

    江闳垂眸不语，好半会撤了手：“城北有家铺，其当家的屠，有庖丁解之术。依你之见……此术如何能习得？”

    “无它，手熟尔”。薛凌并不在意江闳为何有此一问，只脑意识闪过鲁文安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