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

    车临行，底人又赶着提了两手炉来。薛凌接过先递与李阿：“路上天寒，李大哥多养着些。”

    待李阿接了，方将另一只递给苏凔：“你莫上心，今日不过酒后醉话。要的，还是自家命。我可不得什么皇帝万民，我只怕……哪日又要去狱中寻你，叫我日后，怎有脸去见宋将军。”

    苏凔也堆些笑容在脸上，接过炉绊了两嘴，说的却是：“还有一事，可曾……有清霏的消息。”

    薛凌：“不曾，我与陈王妃生分已久，早无往来。”

    苏凔叹了叹气，落寞：“如此，早些回去歇了吧。”

    薛凌撤了手让帘撒来，待车走远，她方转了。问了一嘴时间，薛瞑说是亥时有多。

    待回到住，这么个送客的功夫，院里已被丫鬟收拾的净，唯那养鱼的缸还好端端停在檐。

    她伸手去，寒已有刺骨之意。这觉是曾相识，但不是……在平城，而是在……永乐公主的驸府上。

    今日这几尾鱼，虽废的功夫多了些，到底吃的还算舒心。

    至于赌注么，不千未必会输，但千一定会赢。昨儿个与逸白闲聊，就听说里昭淑太后心急如焚。

    黄家绞尽脑要将黄续昼之死尽快结案，奈何如今的皇帝是既不愿当儿，更不愿给人当外甥。

    丢一粒鱼目说有人偷了珍珠，扔截狗尾，喊自己走了貂。若不是为了抓个假贼……他能为了什么？

    薛凌褪了衣衫，躺倒在床上，将今晚对话又从到尾想了一遍，的确是该说的说了，没说的，都不该说。

    比如……苏家为了苏凔的状元郎了五万两银。

    她在半睡半醒间咯咯发笑，笑苏姈如这笔钱着实的不值当。给了人好，还不能让人知。

    且苏凔这状元郎，大概是个因缘际会，未必全是银的功劳。看其经史集是，卑躬屈膝样样通。恰皇帝正需要个生面孔当棋，黄霍两家无需找人担这个虚名，乐得卖魏塱个面，他不状元，谁状元啊？

    这稀里糊涂糊涂稀里，笑的她忘了，自个儿也是不值当。给了人坑，还不能让人知。

    比如薛弋寒是自尽，苏凔也不知啊。他不知清的陈王藏了兵符，他不知巡城的卒吃拿卡要，他不知行医的大夫掉钱儿，他不知……这大梁，早就是千疮百孔，一团儿糟。

    她不知为什么自己没说这些，但自个儿已开始恨不起这些。

    魏熠无所傍，兵符大概是最后的指望。卒微不足，人叫他去哪就得去哪。大夫别无他法，不听使唤的老李……就死了。

    她觉得是错的，只是不知这些人要如何对。她想当初阿爹可能也实在没办法，薛璃就是不能走。而今苏凔也没办法，真就谋权篡位，又要死好多人。

    这些人都没办法，所以，他们拿她当个办法。

    这一晚过去，温度骤降，天冷的那风刮脸上跟刀一样。好在见完了苏凔和李阿外也没旁的事可，离逸白说的宴客又还有些日，薛凌得了闲，且吃茶听书，翻两页书卷舞两招剑。纵是天时量了些，仍称得一句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