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日后，焉回了壑园。薛凌将书房钥匙递与了她，言说自己只要个总数，别的一概没。

    焉颇为上心，日日将自己关在房门里，算盘声噼里啪啦，吃饭喝都是让丫鬟送去的。

    立冬后小雪大雪，转又快到冬至。记起去年也就是这个时候，自己跃跃试离开苏府，到如今，心如死灰赖在壑园。

    都是困局，人困，自困。

    这日过的常有恹恹，又一日剑舞罢，薛凌裹了袍倚在檐看雪。江家的车吱吖吖来，弓匕门，躬奉上一个锦盒，说是江府念壑园施药，特在冬至日前里递些薄礼来。

    薛凌嗤笑一声，接了盒，面上有些微恼。倒不是嫌弃，主要是薛璃没来。她已经请了三四回，仍是不见人，自己又不能特意为了薛璃找到苏府去。

    现弓匕在面前，当没什么好声气，摸索着盒冷冷：“回让府上二公过来，我有些事说与他。”

    弓匕赔笑应了，是府上杂事多，这便要告退。薛凌挥挥手，人走远了她才开那盒。

    上层是支极好的参，隐隐带有紫气，哪天去隐佛寺烧给老李倒是不错。再揭开一层，底是黑锦缎垫着几团黑陶碎片，一堆儿黑不溜秋看的人陡然一沉。

    全拿来拼拼凑凑，薛凌才勉识得应该是兵符的模。因为给的都是假的，而且暂时用不着，她一直没促过此事。

    这厢看见了方记起，都一月多了。逸白没给自己一个来，居然是江府的先呈了过来。

    壑园的施药大业还在如火如荼的开，理由千奇百怪，反正是为百姓谋福，大家都乐意。

    逸白还替霍云婉跑，经常外，要寻着人得靠运气。直等到晚上才听得人回了，薛凌着江府给的陶片问了几句。

    逸白是不敢开窑铸模，寻了个好几个师傅，比着图样在碎造，也就是一人造一，这还造全呢。

    一时间，薛凌忍不住想夸一句这人和江府还真是心有灵犀，只是江府动作快，显然更胜一筹。

    此事便罢，逸白又促薛凌往里走一趟，：“冬至之后，怕是有一段时间不能走动了。”

    薛凌好奇，：“如何，霍家姑娘又打算破哪块天？此又无外人，说的仔细些。”

    逸白珠一转，仍是没细说，只笑言姑娘家的事，他一介人不好置喙。待薛凌去里，自然分明。

    这小事也随风散尽，朝堂上的卖官案终于盖棺定论。唯祸首卢荣苇抄家灭族，其党羽并三四位要员皆只落个正主斩首。家眷男发寒疆，女没籍，也算皇恩浩。

    又礼侍郎黄靖愢在其位而不能谋其事，官降至考功主事一职，意在知人方能善用。另有赏罚各数不一而举，皆不在薛凌关注之。

    只唯有一人，令她多看了几。是原刑戚令往吏，替卢荣苇旧职，暂理吏之事。

    戚令这个名字，熟的很，多想了一阵，是领着黄旭尧的那位。当时事前事后关注着黄旭尧，倒忘了多留神留神这些人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