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皇帝不置可否，挥了挥手，便将这些人的忧惧希冀挥散。魏塱甚至觉得，他不该听这些东西。

    听了，又能如何？

    听了究竟能如何，直到现在，他才知。听了那几句话，他会让沈元汌久久跪在地上，久到众臣都察觉到了不对，以为皇帝是动的说不话。

    沈家这狂澜既挽的架势，确实很让人动容。可惜魏塱想的是，会不会……沈元州不得京中生？只有京中了，西北的兵才可光明正大往南。

    为何当初石亓可以从安城不翼而飞？为何沈元州无诏就先到了宁城？为何拓跋铣突然撤兵宁城？为何胡人年前还异动频频却在京中生之后突然攻城？

    为何……为何胡郢在牢中多日未曾开，临死却要拉着沈元州？

    为何，为何那封兵书可以刚好在祭天的时候到达？

    这些谜团，一直未解。无解的东西，就让人忍不住去猜。他猜，他开始猜，当年沈家对先帝之死装疯卖傻，凭什么就对自个儿死心塌地？

    这些人，会不会人人都在肖想一张龙椅？

    魏塱怔怔不能开，沈元汌伏在地上还未抬，中书舍人杜俊站来反驳：“沈大人忠义可嘉，然以前常有和黄靖愢政见不合之，若此时去到开青，就怕黄承誉失智，莫不如再择人选。”

    沈元汌还待再请，魏塱终开止住他话，动非常：“卿一腔血，朕已明了。然杜大人言之有理。国之大事固然重要，朕也不能将卿家命儿戏待之。”

    又七嘴八一阵，另挑了人选是为郎中邹皎。此人是个白胡老好人，和谁都一团和气。众人皆以为好，又有人提议再请昭淑太后劝两句，皇帝自也准命。

    万事议定，便散了朝，留邹皎数人在，等着皇帝在昭淑太后那讨封信，即刻虽护卫发前往开青。

    今日这朝事着实久了，李敬思上伤未好全，站久了隐隐着痛。好不容易等着太监喊了散朝，方歇了气等着群臣散尽后也随着往外走。

    刚走到门，忽听得人喊：“李大人”，李敬思定睛一瞧，赫然是沈元汌候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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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37章 恶路岐

    由着沈元州的系，他和此人……说的文雅些，算个君之。沈家人里，沈元汌喜文，沈元州尚武。李敬思初时不通文墨，自然和沈元汌说不上什么话。

    他亦不知沈元汌是真喜文呢，还是沈家已经有了个武官远在天边，必须得有个言官困朝堂。

    不过边关太远，朝堂的事，近在底。有那么多双睛盯着，这些年沈元汌一直是个微末言官，有谏之责，无定案之权。若非为着沈家，估摸着也没谁拿他当回事。

    李敬思惦记着朝堂上那番言辞，心里不喜且怕，却不敢开罪，尴尬笑了笑，拱手喊：“沈大人。”

    沈元汌上前一步轻声：“大人边走边说。”

    李敬思，续转了与沈元汌一儿慢悠悠往台阶走。他本想散了朝快些去寻薛凌的，现沈元汌半路拦住自己，更加担心他是为了来试探自个儿。当小心翼翼，唯恐谈起来有一字错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