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霍云婉给的一颗定心？太事由雪娘起，现今人埋了，那事也就盖棺定论，再不会生别的波折了。

    薛凌想了一遭，又记起黄续昼埋了也能被挖来，可见盖棺定论也是个虚谈。不过，既然逸白没亲自说，那就是不值得太过思量。

    她磨蹭起了，想窗沿张望了，今日天实好，应该去走走。自顾抹了把脸，招呼薛凌备，兴致大发说要城。

    薛瞑劝得一句说城里还戒严，不如……话没说完，薛凌极纨绔斥：“这么大个园，难不成连个门都给我开不了？”

    他对她的喜怒哀乐都无力招架，赶忙垂去办事。有没有壑园其实差别不大，京城的门向来拦不住薛凌。不多时，两人就到了城外。因焉弱，是而没有同行。

    薛凌纵往外时，里的丧仪已尽数撤。原雪娘的丧事不会这么快落定，只前两日齐清猗自请家财散尽为朝廷分忧，百官以此为效，再劝皇帝丧仪从简。

    珠玉在前，王妃尚能如此，魏塱终于找到个极好的台阶将雪娘的棺木了去，给臣让条儿。

    他在这件事让了，臣就该在别的地方让另一条。

    这些来来去去的路上，那个上元节生的皇还不足十日，裹在一张麻包布里被女抱着从哭到尾。

    母心疼的，求着好歹贴的小衣换个些的。女官为难说是带孝之人，总不能锦缎加，且忍忍吧。文武听着倒是接耳说母连心，将来小皇必是个仁孝之人。

    至于雪娘，该称贵妃了，也算死犹胜生。虽丧仪从简，可恩反而更盛。梁律例，唯皇后有资格与天合葬。而今魏塱寸步不让，要雪娘灵柩暂安城外，待帝陵完工后先行陵，天驾崩，则百年同。

    听着有于理不合，要是魏塱的陵寝已经修好了，雪娘现儿个就得住去。哪有妃死了先帝陵的？怎么也得等天死了再给已亡人迁棺吧。

    不过，这些反而没有拿到明面上争执。当今皇帝登基满打满算不过四年，陵墓才挖了个地基，修好还得个六七八年，到时的事到时再说，关键在于当务之急省了一大笔银。

    雪娘大概永远没想到，她从郊外河边来，又回了郊外河边去。依群臣言，当日雪娘曾私自为母焚香，一朝玉陨，不如母女同归。

    反正将来是要迁坟的，随便捡块说去就好听的地随便埋着，到时候挖起来也容易些。

    孝字最是动人，何况昭淑太后已经称病数日了。皇帝准奏，又令人连夜盖了间小庙在侧，虽姑和尚没几个，里供奉的舍利却是千古僧所化。惟愿雪娘浴佛光，早登极乐。

    虽最近逆党闹的人心惶惶，还是不少百姓来看了这场白事，听得好事人遮遮掩掩说是里娘娘，咂间无不夸天厚。

    可惜薛凌门晚，错过了这场闹。

    她跑的急，后薛瞑都有些追不上。江府的人尔，鞭玩的再顺溜，终比不上原上跑来的小少爷。

    这觉，跟当初追杀霍云昇那天似的。那时他不知怎么个小姑娘这般利索，现儿个看着前薛凌，他还是不知怎么个小姑娘这般利索。

    他小心翼翼，唯恐自己从背上掉来。离城门越远，薛凌蹄愈急。接来日如这蹄一般，转即过。

    先是齐清猗离京的日到了，这事儿本是她自请，兼之皇帝大臣皆是乐不可支，自然不得她赶走。陈王已死，齐家早已归籍，寥寥几个妇人拜别，京中再无连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