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胆，敢延误军机。

    魏塱隐忍未发，棱州到安城还有上千里路，如今战火还在安城，所需战粮皆以西北筹措为主，大概是……筹到了棱州吧。

    是真是假，他只犹豫了片刻。真假不重要的，重要的是，区区一个沈元州派去钱的人，都敢擅斩朝廷大员。

    是为着战，还是为着威？

    安城城沈元州本没时间去想帝王如何，这两日胡人攻势一波猛过一波。若非早早布置了约五千人在城外为游骑，不时打胡人阵势，空中箭矢只怕一秒都停不来。

    难得的空余时间听说雷珥已死，也只是稍放心些。一旦皇帝对祭天大典上到达的那封文书详查，后果不堪设想。现人死了，几个卒也清理净，基本查不什么了。

    沈元州倒不是怕查到雷珥，他怕的是查到空印，乌州这一带都要飞狗。可上任这数年，谁人没盖过几张空印啊。

    有些事，了云淡风轻，说来却是个天塌地陷。

    好在那封文书，再不会有人提起了。雷珥居然和霍准有牵连，又了那事，本就是个死有余辜。唯一难办的就是，当日幕后之人查不来。

    也不知是雷珥牙关咬的，还是真的不认识。沈元州听底回话，想了许久，他活了近三十年，从来没遇到过睛里了颗红痣的人。

    “那男年岁多不过双十，面目清秀一看就是个生惯养的，心思却是异常歹毒，熟悉官宦作风，张即要空印，完全蒙骗不得。旁儿跟着那个侍从模样，没什么值得说。”回来的人说，这便是雷珥的全供了。

    城外喊杀声又起，沈元州只得一叹气，面目清秀四个字，安城守城的都能挑百十个来，哪能凭借这四个字去找幕后黑手。

    只是那人既熟知政务，又对霍家事了若指掌，多半是个霍家余孽，如此也能说的过去为什么要陷害自己。

    虽现在以染指军需的名义斩了雷珥不是上上策，但等胡人退兵以后回京请罪，就说军心要，总好过大战当，皇帝疑心自己跟祭天大典案有关。

    而且到时候说不定已经查了那个幕后人是谁，则一切问题都可迎刃而解。他上城之前，特意照了照铜镜，右框里黑白分明，只这几日没睡好，有些许血丝在白错。

    沈元州又想了一遭，还是觉得甚为怪异。若说是黑痣，没准还可能是重瞳之人，这个特征反倒好找。

    偏雷珥死活说是颗米粒大小的红痣，真真是闻所未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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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65章 恶路岐

    一团麻理不个，重敌在前，也不能多心思，只能死当作活医。回京的人不仅传了公文，还给沈元州京中心腹传了信，详查里有颗红痣的清秀男，一经发现，宁错不放。

    这几句话当然就没拿到朝堂上说，戚令固然是个不世良臣，沈元州也非庸俗之辈。祭天大典那么大，自己治的地方恰好造了假文书当着文武百官兵。莫说皇帝起疑，是个人都要起疑。

    直接先斩了雷珥，虽有专横之嫌，总也能止得一时。果然文武众臣多是为沈元州开脱，少有要参他一本的。

    因着苏凔的关系，李敬思与沈元州素来也有几分谊，听得众人纷纭，也是一笑置之便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