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公主那摊烂事。

    当时是……是……是自个儿再三厌烦苏姈如是个蠢货，明知永乐公主是装的，必然会嫉恨苏府没想方设法搭救，居然还敢若无其事的凑上去。

    蠢货就是蠢货……蠢货死在永乐公主手里也是自找的。

    她抬，又飞快的垂去，确认苏远蘅还面向窗外，又忍不住抬看罢一，疑心恶念大起……

    苏府必然是嫉恨自己没想方设法搭救，自己怎么也就凑上来了？

    薛凌终未有言行，直到了沈府近，苏远蘅方从容转过脸来，看与薛凌笑：“该是快到了。”

    薛凌再不似白日里恣意，冷：“你帘都未掀，既不辨天时，又不认地路，怎么就知了快到了。”

    苏远蘅指了指车门廊上挂着的一个小，笑：“瞧，漏刻将尽，便是快到了。”

    薛凌顺去，果见那主是个玉样漏刻，中空有沙，甚是巧，挂在那随着车摇摇晃晃，先前竟未注意到。

    想是苏家与沈府没少来往，所用时间脚程皆有定数，那苏远蘅知便不足为奇。只她仍未全然放心来，笑笑：“那么，还请少爷多多照拂。”说话间，腰躬的极弯。

    苏远蘅目光在她右手腕一扫而过，笑：“不敢当。”那手腕垂的笔直，正是往外剑的姿势。似乎是他方才刚转了个神，就见薛凌左手瞬间弹开，一寒芒已到了袖。

    瞧的愈清，反而愈觉像个乐。

    她乐意继续装，他也没说破，直至沙漏滴尽，薛凌才一瞟，车已经停了。苏远蘅知她心思，笑笑看与门，果见车夫掀了帘，压着嗓：“主家，到了。”

    苏远蘅撑着起了，：“我先去罢。”说罢也不等薛凌回话，自猫着腰往外。

    薛凌正有此意，依行事规矩，本该是人先去，然后伺候主家。只她已然起了戒心，当然是苏远蘅在前的好，她跟背后，稍有不对，即可将人拿住。若苏远蘅在后，反倒麻烦，难保车门有暗板，自己前脚车，后脚苏远蘅门一关连人带一并走了去。

    总而苏远蘅算个周到人，虽周到有周到的嫌疑，但世上无有万年船，唯多些谨慎。她急急起了，几乎是贴着苏远蘅前后车，难为苏远蘅一横没叽里咕噜起来。

    薛暝随即凑到面前，手在腰间也是个起剑的架势。然蛇影弯弓皆未见，不过几声虫鸣倒甚是清脆。

    薛凌飞快环顾了一圈，四野空旷，好远才有别家灯火。正对着的，是一面青砖碧瓦墙，约二十步远有个门廊，月底能看见门楣雕的大致廓，约莫是个平日里人的如意门，难为苏远蘅能跑到这来，她还以为再不济也得走侧门去。

    再看车周围除却车夫外，另有三四人，苏银与薛暝在，另两人是生面孔。几人目光汇，苏远蘅拍了拍袖，：“都各自去吧，我与薛落去便是。”

    薛暝没料到苏远蘅用的是这称呼，目光一看与薛凌。她没察觉薛暝意图，只整了整袖：“无妨，你跟着那位，他去哪你去哪”。说话间朝着苏银努了嘴，显然那个他说的是苏银。

    苏远蘅又代：“都赶散了吧，此地不宜久留。”话落与薛凌一，转向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