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凌不说话。后是七八个胡人各弯刀端坐于上，压没来。

    薛凌反笑，慢条斯理站起来抖了抖上草叶，笑：“这可真是……别来无恙。”原来的这胡人是个相熟，正是当初鲜卑王都得尔朱氏。有他在，看来拓跋铣果然在近。

    这也不足为奇，汉人才有御驾亲征一说，胡人一贯是倾巢动。既然大家认识，省了寒暄，她转脸向霍知：“怎么这会才回来，他们是宰羊请你分席了吗？”

    从此到胡人帐不过隔了两三条溪微末土丘尔，来回踱步多不过一个时辰，就算到帐里找人又上些许时间，也不至于现在才回来。

    再看霍知衣衫如常，面红，显是没受到为难，这厮不是去吃羊了莫不然还去抓了个。

    至于回来的人里没看到霍晓也不足为虑，多半是扣在那好吃好喝招待着当人质。

    霍知笑笑要答，尔朱硕抢：“你居然真没死，也是个怪事。”

    他一本正经，汉话带了音，更像嘲讽。薛暝瞬间变了脸，上前一步死盯着这人，手压到腰间。霍知也是一愣，左右看看，不明二人有何渊源。

    尔朱硕抬手，就着鞭指了指远方平城：“火燃的那么大，你倒怎么从里面爬来的耶？”边说边打量薛凌：“也不见有伤，你吃天神遣的鹿了吗？”

    薛暝恐他要发难，死咬着牙没回看。但此别无它，孤城而已。火燃的那么大，几时的火？她是从火里爬来的吗？

    薛凌咧着嘴往后看，又若无其事转回来，笑：“上天有好生之德，伱们能爬去，不许我爬来？”

    平城那把火，她都要忘了，没曾想过来就要提起。至于尔朱硕这个蠢狗，还真不至于有什么恶心思，鲜卑王都短短半月足以见得，他属实是没那个脑。

    因此薛凌实不当回事，续：“怎么才过来，我等的久，你们是瞎了狗，为难我的人？”

    草原少规矩，尔朱硕也没把她的盛气凌人当回事，：“不是，是迷了，你这次的人蠢，说不清东南西北，喊我往东绕了好大个圈。”

    见她二人又恢复如常，霍知愈发摸不着脑，赔笑：“姑娘见笑，小人是回来此，草茫茫，我实分辨不得，只记得你说往东有河，咱们是往东的，没曾想往东去了也找不着人，来回兜圈。”

    薛凌昂，审视了他片刻，又挑眉瞧着尔朱硕：“放，咱们这一群，他的从此走，能找不回来？”

    尔朱硕：“隔得远了，你不留味母，再好的也寻不回来了。”

    “怎么远了。”薛凌嗤过一声，不屑去瞧那。她小的时候，城中跑百里，也不耽误回窝。所谓老识途，正是这个理。

    也正因为如此，午间才由着霍知二人随意去，短距离间，自会将人带回来。至于尔朱硕说的味母，是距离实在太远，那就要在原地留些独有的味让得以识别，这会显用不到。

    不过她懒得争论，大抵是拓跋铣多疑，将人盘查的久了些，故而编借来说场面话，无关痛。

    她往歇去，旁人再没多话，薛暝瞪了尔朱硕，跟着转去牵。待人走一段距离，尔朱硕驭与薛凌凑的近了些，叮嘱：“真的要留味母了，咱们那还好，多气味大，你们这人少少，走远了，回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