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宁城……她自個儿想了好久，搂着盒与苏凔微弯了弯腰，笑：&ot;我去宁城鬼差，好让你在京中当神佛。

    我杀尽了恶人，你来，你来渡苦者过海。我地狱，你登净土。&ot;

    娓娓殷殷，更像是叮嘱，全无讽刺之意，她抱着那盒，喊薛暝送客，转先走，丫鬟还没上茶来。

    后苏凔面红耳赤，不知是羞是怒。薛暝连手都懒得伸，只偏了偏，喊“走吧”。苏凔愤而看他，切齿阵阵未语，拂袖往外。

    薛暝嗤笑一声，跟了几步，淡淡：“你能来，是她让你来，你能去，是她允你去。你是什么东西，敢上门责她。”

    苏凔置若未闻，薛暝也没将人送往壑园门外，只了院就赶回了薛凌，瞧她将那一簇红缨提在手里，看的甚是专注。

    听见薛暝回来，笑往他前晃了晃，：“看起来是清霏的东西，定是她自己来想往哪系，没舍得，倒给了宋沧。”

    薛暝实不想看到她这幅颜笑的样，沉声：“他姓苏。”

    薛凌笑意散去，也未作恼，怏怏了声“我忘了”。

    薛暝无端恨恨，想还不如刚才颜笑，总而回了京中，哪哪都不对，总不能再说得一回“随他妈的便，姓啥都可以”。

    他转看外，希望这太早些落去，再升起来，再落去，再升，再落，再升，而后就可以一路逐日过去，直追到最西，连瞑不复曙，好梦不复醒。

    薛凌看够，将缨放回盒里，又与早间买的斩衰放在一木箱里，齐齐整整盖了盖，与薛暝：“晚间要去李敬思，你歇一会吧，日暮了再说。”

    薛暝应声，又见薛凌往外走，奇：“你不歇一阵吗？”

    薛凌指了指外，：“不了不了，还有旁事，早间没话来。你休要跟着，跟着不便。”

    薛暝稍迟疑，薛凌抬脚往外，背对着他挥了挥手：“莫来莫来，我就去书房找个东西，不门。”

    壑园里，暂时是决然不了大事，薛暝适才放心来，依言没跟着。薛凌转至书房，拉开暗格屉，将壑园账目的副本找了来。

    人坐到桌前，尤看了四周，别无动静，再翻开册，最后记录的时间是前儿，恰合焉离开。真假不论，至少表面上账目是每日都有。

    薛凌铺开墨，随意拿了只笔，一手在空纸上涂抹，一手快速翻过账本，她不看收支，只看人名家世，三四册快的很。其间丫鬟来添了两回，再无旁人来。

    期间看到好几个姓陈的，想当初见了陈僚，还千方百计想着留个好印象以作筹谋，到来，竟只让他帮忙养两只畜生，白费当日诸多。

    字里行间，莫过于此。

    日暮西山，桌上纸废了一叠，薛凌将笔挂回去，只折了一张纸揣怀里，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