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非要他说个所以然。

    那人意识后退一步，脸胀红，被所有人盯着，半晌才憋一句：“我是胡言语。”

    这一承认，彻底矮了半截。

    容昭又看向另外几人：“你们呢？”

    几人只能咬着牙承认， 并且歉：“是我们错了，不该胡言语。”

    容昭这才收回视线，她此时是站着，众人坐着，她平静地扫过所有人——

    “我开福禄庄是为父亲贺康健，因着欠了些银两，又不想福禄庄空置浪费，这才开放来，承办宴席。我办福禄轩，是为让味传遍天，也为赚银两，抵消欠王叔们的债。”

    而她的“债”务是为父亲治病“悬赏”产生。

    挣钱还钱，挑不一错。

    容昭突然轻笑声：“福禄庄、福禄轩，皆非我想夺利产生，所以，如何就丢人了？就算赚钱，那也不丢人。”

    众人全都沉默。

    他们不是觉得容昭说得有理，而是——他们无法反驳。

    容昭的桩桩件件，全都是踩着好名声在办事。

    借了八万两，悬赏名医、名厨、匠人，都是为了让父亲康复，此为孝。

    办福禄庄，是为了给安庆王贺康健，最后开放，也是为了不浪费与还债，此为有责任。

    开福禄轩，是因着不想用安庆王府的钱还四大亲王债务，所以脆带着他们赚钱，此为有能力、有担当。

    无论从哪一个角度看，容昭都没有一问题！

    相反，若真说是为了夺利，那福禄轩的四大亲王才是真夺利之人。

    他们敢这么说吗？

    说四大亲王都没资格说容昭。

    而他们，并不敢指责四大亲王。

    众人的沉默便是来自于此，因为他们发现，他们完全没有立场指责容昭，甚至说对方经商、夺利都不成。

    ——明明是日斗金的福禄轩与福禄庄。

    ——偏偏还不能说她是为了利。

    你说气人不气人？

    纵观她走过的每一步，全都十分稳妥，这个年代“夺利”不是好名声，可她就是能用好名声去夺利，不容置喙。

    裴承诀微微沉了眸：此竟是毫无漏！

    何其恐怖。

    刚刚那讥讽的几人脸越发苍白，找不到反驳的话。

    他们在京城贵公当中是属于底层地位，所以完全被人当枪使，什么话都秃噜了来，现在只剩无尽后悔。

    裴关山淡淡：“福禄轩的本质是为了传播，一楼二两银便是福禄轩的仁举，将这几个诋毁之人，撵去。”

    裴承诀平静补充：“今后，不许他们再踏我们的聚会。”

    涉及到四大亲王名誉，这两人不可能再无动于衷。

    而他们开，便是盖棺定论，众人再也不能说容昭“夺利”，再也不能借此贬低她。

    那几人瞬间面煞白，额冷汗簌簌。

    但是，他们什么也不敢说，只能就这么被人拖了去。

    现场陷诡异的沉默。

    容昭知，刚刚那几人是其他人派来打阵之人，京中所有数得上名号的世家公，甚至是张三，都没开当面嘲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