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外面有人来禀——

    “皇上！安王率一万兵闯，喊护驾，要见皇上！”

    百官们脑袋垂得更低，不敢抬。

    裴铮大笑，脸上满是期待：“哈哈，看见没？安王也回来了，父皇，你敢让他来吗？”

    因为激动，他的脖颈磕在刀刃上，鲜血淋漓。

    他却浑不在意，只死死盯着永明帝，双目通红，神癫狂。

    永明帝早已变了脸。

    他想站起来，可哪怕小黄门搀扶，他也爬不起来，反而半边都跌倒在床上，狼狈至极。

    狼王老了，但狼崽大了。

    永明帝的手抖得越发激烈，声音越发嘶哑：“传旨，让安王放刀……跪……若是闯，格杀勿论……”

    外面，厮杀声起。

    “哈哈哈！”裴铮笑得更加癫狂，脖颈鲜血溢，“不是我，是安王，还是宁王，或者是你以为温顺的谨王……我们都向着这个位置，都要将你取而代之！”

    “砰——”

    永明帝将枕砸在地上，“畜生！不孝！”

    裴铮仰着，大笑：“杀死儿的父亲，养不孝顺的儿，太孝顺，但是你——”

    “杀了他！”永明帝面一变，双目通红，急切令。

    刀割向裴铮脖颈，他不闪不避，甚至前倾，加大力。

    颅落地，他脸上是解脱的笑容。

    ——这糟糕而罪恶的一生，终于结束了。

    外面，有人冲来禀报：“皇上，安王不肯放刀，求皇上一见！”

    “杀了他。”永明帝抓着被，在颤栗，“安王若是闯，杀了他，杀了！”

    外面，厮杀声不断。

    裴钦浴血冲到殿前，殿外全是弓箭手，对准了他。

    他拖着刀，一步步往前。

    看到这些弓箭手，看到倒在地上的鹿王，他心中已有一个猜测。

    但他还在往前。

    “皇上有令，安王若是闯，杀之！”有人喊。

    裴钦却还在往前。

    父皇要杀他？

    不，不可能的。

    是鹿王！

    “救驾——”裴钦喃喃，往前冲去。

    殿前，弓箭手击。

    裴钦继续往前，他终于看到里面，看到倒在地上、首异的裴铮，看到床上坐着的白发老人……

    他怔了怔。

    随即，刀落在地上，裴钦张开嘴，一血牙，鲜血淋漓往外溢，他仰天大笑：“哈哈哈——”

    是父皇。

    令的人，是给他骑大的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