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怀悲不答，继续说：“当年的许多人都还在，你若是愿意，明年元宵，将他们叫到一起来，裴关山、裴承诀、张知、张言、关梦生……他们都在。”

    容昭平视他，一字一句：“你也不曾相信我会回来。”

    但心有持，目标不倒，终不改。

    容昭叹气，伸手，将折从他手中来。

    今日飘着白雪，但湖上游船之人无数，一条条亮着灯的船，将整个湖泊照亮，各船都有乐声响起，闹不减当年。

    是呀。

    繁盛开，不胜收。

    这世间之风凌厉，时光如刀。

闹。

    她摊开，看着他，眉温和，“你曾经是无名，后来是谨王，现在是熙和帝，但我一直是我，你知我想要什么的。”

    相较于两年前，真的变了太多，两年前闹，但今年是繁华，不知何时，两岸起了楼，自福禄轩之后，三楼、四楼常见。

    今夜是元宵，那些各楼里面，许许多多客人来往，将整栋楼照得灯火璀璨，闹非凡。

    容昭笑回：“但我想让这里面变得更好。”

    容昭接过，手心一就了起来。

    裴怀悲微微一僵，他望着她，从咙中挤一句话：“你为什么就不肯相信我？”

    他然大怒，猛地将折扔了去，随即又一惊，慌慌张张站起来，小心捡回，拍了拍上面，他坐了回去。

    他们都在变，只有阿昭从未变过。

    熙和一年，正月十六。

    两岸，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灯笼。

    半个时辰后，容昭来。

    容昭站在旁边，了披风，笑容：“真闹。”

    容昭没有说话。

    好半晌，他的中哀求，手指着折，折变了形，指尖泛白，“不走好不好？就在我前，在我看得到的地方就好……”

    皑皑白雪落，她轻轻伸手，雪落在掌心，手掌中灼的温度，很快将雪都化开，成为一颗晶莹剔透的珠。

    她今日穿着一袭紫冬裙，外罩着淡粉披风，殿时，将披风接，递给小黄门，这才走到裴怀悲对面坐。

    容昭神平静，声音轻轻：“你了解我，不达目的不罢休，今日不同意，还有明日，后日，日日。”

    她还是容昭，他们就都还在。

    裴怀悲顿住。

    裴怀悲剧震，盯着她，张了张嘴，半响一个字都没说来。

    她目光望着两岸，中有了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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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泛舟湖上，喝酒斗乐，那些人慢慢走散了，时光再不复。

    但随即，他顿了顿，声音沙哑：“来人，招太傅。”

    能将每个人雕琢成他们从未想象过的样，谁也不知未来的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裴怀悲看着她，声音平静：“十六次，阿昭，你知的，我不会同意。”

    十六次不是终。

    从她上书辞官请求海，到现在，一十六次。

    -

    抿，裴怀悲提笔，准备写熟悉的两个字。

    裴怀悲立在她的旁边，同样眺望远方，声音轻轻：“阿昭，你看到了，你让这里变得越来越好，这是你的功劳。”

    容昭收回眺望的视线，垂眸，湖中，倒映着明亮的船。

    船上，裴怀悲走来，“今年是熙和年，这两年百姓一年比一年过得好，所以闹。我让人打探过，湖上有官宦、世家，也有商贾与百姓，繁华闹。”

    他伸手。

    湖上，各各样式的船游过。

    “还有以后许许多多年，他们会成家立业，有些人不在，但会有更多孩童到来，我们从青丝到白，看稚童到壮年，阿昭，你真的舍得吗？”

    裴怀悲将手上的炉递给她，小巧致，是女款，显然是为她准备。

    容昭将手搭上去，被他拉上船。

    熙和帝面前摆放着容昭第十六封辞官折。

    船启航，两人站在船，迎着白雪，欣赏繁华之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