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章伤

    吃饭的时候， 桓启夹了一块剔骨的鱼给卫姌，她微垂着，纤的睫分明， 吃了鱼， 然后一声谢，让桓启皱起了眉。

    她这样温顺， 乖巧，又知礼，没一可挑剔的，可桓启就是觉得有些微妙的不对劲， 脑里忽然就浮现一段记忆，接到北伐征召那回，卫姌拉着他的袖撒要他一定要带上护心镜。那时他还担心这年幼的弟弟养太过，乎乎，没男气概。最后却正是这护心镜救了他的命。

    桓启心里很清楚，卫姌不只是得好看，温和可亲， 实际上颇有心计和城府， 当初驿舍里她对殷浩征的判断，几乎没有偏差，浸官场多年的人也未必及她的锐利， 更有雅集严思盗文的事，论置手段她比大哥卫更为圆老练。

    桓启拧了眉，又舒展开， 心底隐隐那觉越发清晰了。两人如今同一屋檐， 她的态度好像又回到过去， 把他看作兄般， 却又更多几分礼貌客气，不正是对表兄弟应有态度。

    吃完了饭，婢女来收拾，桓启漱过，帕净手，：“听说司翁主待你极是亲厚”

    卫姌抬起，看了他一，发现他仍是笑着说的，看着闲话家常似的，不像试探。便：“翁主初来乍到，认识的人不多，找我说过几回话。”

    桓启也知外面的传，一回听到的时候只觉得荒谬，但回来仍觉得有些不妥，他命人私打听过，知司引萱那女人极是偏好样貌众的郎君。

    “外面天寒，你弱又畏冷，这段时间夜里就别往外跑了，好好在家养。”桓启。

    卫姌猜他是听见些外面的风言风语，心想若是为着日后娶司引萱着想，迟早要放她搬走，这样一想，心里倒舒坦不少。

    答应一声后她就要告辞回去。

    桓启飞快拉住她的手，一把握住，“急什么，有东西要给你。”

    卫姌扭动手腕，无法挣脱。

    只听桓启对着外间一声喊，她只好佯作无视，袖袍宽大，遮挡了动作，她只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省得叫仆从先察觉什么。

    仆从从外抬了一个木箱来，打开其中几卷帛书。

    桓启了一，仆从轻手轻脚取帛书，展开在卫姌面前。

    字迹有力，棱角峥嵘，整幅字气势浑穆刚劲，是张迁碑的拓印。

    她目不转睛地看了一会儿。桓启见她看得神，满意地笑了笑，：“还有呢。”

    仆从依次打开几卷，都是上好的碑文和名家笔书。

    “知你喜好书，这是我从各地搜罗来的，怎么样，喜吗”桓启知前阵把人抓了回来，这小人儿心里憋着气，所有专程去找来投其所好。

    桓启想着与女相好都要送些胭脂粉，既然小郎君喜，些功夫去找来讨她心有何不可。

    卫姌默然不语。这些风格各异的碑文名字手书她确实喜，前世为母守孝的每一个清冷枯寂的日夜里，她笔不离手，只有练字写经时才觉得心平静。卫家本就书传家，她又怎会不喜。

    “二哥找来的这些墨宝都是珍品，应好好珍藏。”卫姌。

    桓启眯起睛，“都给你的，等会儿拿回去。”

    卫姌摆手：“我若是要看，再来问二哥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