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姌想，就算桓启再骄横跋扈， 卫申与乐氏到底将他教养大，论父母恩，比大司桓温更厚。依卫姌对卫申夫妇的了解，定是卫申未曾松，乐氏这才婉转来探她的风。刚才卫姌自陈心迹，说的再明白不过。那些话并非是拿来搪乐氏，全是自肺腑。

    卫家境况与前世已截然不同， 她也不能继续再扮作郎君， 以后将要如何也该要好好想一想了。卫姌轻轻一叹，虽说士族女郎份矜贵，但历来婚姻都是为家族获利， 伯父卫申对她一向都是宽宥照顾，料想以他端方，日后选择的婚事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再说她份之事还没完全解决， 不急于考虑婚事。

    桓启大步回到房中， 中燥郁， 恨不得立刻剑好好比练发一番。蒋蛰拿着一封书信来， 瞧见桓启脸像打了一场败仗似的，目光冷肃杀。他将书信放，小声：“是荆州来的急信。”

    桓启躺在榻上，置若罔闻。

    蒋蛰将书信放在他的旁，悄声退。

    过了半晌，桓启手臂一抬，将信拿到手里，展开略一扫，他脸骤然一变，立刻便坐了起来。放书信，他脸上只留沉静，手指在纸笺上轻轻敲打两，他将蒋蛰叫来，低声吩咐了几句。

    蒋蛰听完已是目瞪呆，心中惊骇如浪一过一，心：“这可要大事了。”

    卫姌仍是闭门不，在家习字练文，这日杨氏带着一张琴来，说是仆从打扫库房时翻找来。杨氏：“你幼时学音律时我心疼你练琴把指都伤了，也不曾你苦练，幸而教习先生说你颇有天赋，技艺不输其他士族女郎，我这里才放心。”

    卫姌看了那张琴，上面的弦已换了新的，“母亲怎突然说起这个”

    杨氏：“这两年你扮作郎君这些东西一概不碰，现在你伯父已知晓，不必再刻意掩饰，瞧着这琴倒让我想起旧事来，你弹一曲给母亲听听。”

    见杨氏心颇好，卫姌也不扫兴，在弦上弹拨几，开始还有几分生疏，渐渐便畅起来，弹了一曲。杨氏微微眯起，瞧着卫姌笑：“我的儿，你这样样都不差，日后要嫁的人家也不会低于谢家。”

    卫姌登时心里一咯噔，疑惑地看过去。

    杨氏将琴留，又与卫姌说了好一会儿话才离去。

    卫姌向惠娘问起母亲况。惠娘：“这几日乐夫人旁一个婢经常来陪夫人说话解闷，这两年时常都有来，其他就没什么事了。”

    卫姌嘱咐她仔细看着些，别让杨氏太过劳。癔症虽轻了许多，但也并未治，日常用药稳着，不能疏忽。惠娘答应了这才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