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嫂，那他还有得救吗？”芸娘这样一说，秦玥忍不住往坏了想。

    “叫什么程大嫂，你也叫我芸娘就行。”芸娘号了他的脉象，浅笑：“放心，没那么糟，这郎君得这样俊俏，就这么没了岂不可惜。他骨没那么弱，我去煎碗药，喝上几顿应该就没大碍了。”

    芸娘语气轻松，秦玥却怎么也放不心来。芸娘只以为他是发，她自己明白，戚少麟的摔伤或许要严重得多。

    一家三都去后，屋里只剩秦玥与昏睡不醒的戚少麟。她这才得空打量了屋一圈，这间屋虽然不大，陈设简陋，可到都归置整洁。窗边挂着几只竹编玩，想来是他俩的儿平日睡的。

    芸娘动作快，不过几炷香的功夫，就端来了一碗褐药，烈的味顿时弥漫在屋。她将碗放在桌上晾着，又让程力去井里打了一盆。

    “等药凉一些你就喂他喝，再用凉给他。”她说到这顿了顿，又：“我们房小，就两间屋，得委屈你和他睡这屋了。我听程大说你们是弟，他还···”

    秦玥懂她的意思，以他们现在的境，能有人收留都已经谢天谢地了，怎么还会在乎这个。她接过话：“芸娘，我们能住在这已经很激了，今夜多谢你和程大哥，这份恩我记了。”

    “说什么谢不谢的，你且放心在这住，等他病好了再走。”

    芸娘又和她寒暄了几句，该待的都待了才去。

    秦玥试了试碗的温度，还有些手，于是她拿起盆边的帕，绞，将戚少麟在外边的肌肤都细细洗了一遍。

    放帕，药也已经温得差不多，她把碗放在床沿，用白瓷匙舀起一勺，小心翼翼地递到了戚少麟边。戚少麟薄烧得嫣红，像少女上了脂的嘴，平白给他添了几分脆弱之。

    她费力地喂完药后，坐在床边冥思神。

    虽说这样想有些不厚，可戚少麟这场病的确解了他们的困难，至少让他们有个去。等在这待上几日，他病好了，越州防备也应当松懈不少，那时门总要妥当些。

    可万一没那么顺利，他们又当如何？

    想到这，她不由自主地又动起了摆脱他的心思。不如留些银在芸娘这，将人托付给她，等他病好后再送他去越州官府。

    一旦动了这个念，她脑中便开始设想自己独自一人如何回泾州。思及此，她站起准备去看包袱里还剩多少银。

    刚离开床，右手腕就被人攥住了。

    她回眸低时，看到戚少麟骨节分明的手握住了她，他手心灼的温度隔着衣裳一散发到她上。他微侧着，虚弱地半睁着凝视自己，目光专注而温柔。

    戚少麟手上动了动，稍使了一力，看着秦玥哑声：“你是不是又要走？”

    他说完难受地蹭了蹭枕边，神黯然，似是喃喃自语：“你是不是又要丢我？”

    卑微而又委屈的模样总能唤起人的恻隐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