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细的柳叶眉一蹙，不待她开，旁的丫鬟便叱骂：“你是哪家的人？竟这般没规矩，若是伤了我家姑娘一分，有你好果吃的。”

    听了这话，秦玥便知对方绝非轻易就能打发，更遑论是自己有错在先。别的暂且不顾，若是因此搅黄了这一趟府，那才白白错过了这次机会。

    她压低，更显卑微地赔礼：“姑娘恕罪。”

    一旁的庄远看清来人，心底登时觉得不妙。对方是骠骑将军家的嫡女周薇，同为将军之女，她可比秦玥傲得多，是京城里了名的骄矜。秦玥撞谁不好，怎么偏偏撞上她。

    见此事没那么容易了结，他声开：“周姑娘，这是我家世的贴侍从。”

    周薇这才注意到边上的庄远，脸上怒气更甚，“你家主呢？他便是这么教人的？”

    听她愠怒不消反增，庄远猛地想起去年周家想与世结亲被拒之事，着：“世暂不得空，我回去定然如实回禀，定会赔姑娘你一衣裳的。”

    “哼，难我周家缺这一？这人留，去叫你家世来。”周薇不依不饶。

    大广众之，周遭全是有有脸的人，庄远抗不得，担心坏了侯府名声，只得一声“我这就去请世”，而后快步往回走。

    人走后，丫鬟才蹲为主拭污泥，而周薇中喋喋不休地低声抱怨着：“真是倒霉，自那个东西了家门，父亲便怔了一般。但凡吃得好些就要被训，衣裳也不许穿得鲜艳，我们又不是姓秦，难不成还要为别人服丧！我总共就这么一浅淡的，还叫脏了。”

    丫鬟劝：“姑娘别说了，当心被人听到。”

    “听到又如何？”周薇嗓音大了几分，“本就是叛贼，如今死了还要祸害人，也就是父亲迂腐，才收了他的骨灰。依我说，那人死在古禹，永不回大梁才好···”

    秦玥孤立在一旁，脊背僵直。“姓秦”“叛贼”“死了”几字如同一声声撞钟在她耳边乍响，砸得她脑嗡鸣，她只觉自己虚境，所见所闻都不真切。

    其余的话她已经听不清了，半虚半实间，她听见自己问：“死了？”

    默然伫立的人突然开，周薇不悦：“谁许你偷听的？难···”

    一直垂首的人缓缓抬起，定定地看向她。周薇噤声，这是一张清秀的脸，丝毫没有男的犷，白净小巧，倒像是个姑娘。

    “你说···”

    她看到对方的底开始泛红，随后浮起一层莹莹透亮的，就像不远清澈的湖那般。她说了两个字，才颤抖着双，似乎很艰难才说完剩的话：“你说他死了？”

    周薇觉得奇怪，拧着眉，“与你何？···诶，你去哪儿？”

    秦玥不知自己是怎么从那窒息的地方逃来的，她不知方向，漫无目的地走到双无力后，才任凭自己跪在地上。

    她十指扣地面，闭上竭力收回未的泪。是巧合吧，世上姓秦的人那样多，人人都会死，凑起来相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