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少麟凝视着她，“阿玥，你消气了吧？”

    秦玥回手，“不是我告诉父亲的。”

    “我知不是你。”戚少麟自嘲，“是我活该，这一顿打不过是迟早的事。”

    （修）

    上完药后,秦玥边收拾药瓶边，戚少麟则站在一旁默然穿衣。

    两人谁也没说话，陡然生些岁月静好的觉来。他动作缓慢,分心神偷觑着秦玥,只盼时光能延一些。

    “有几伤得重了些，回去后你请个大夫到府上看一看。”秦玥半低着叮嘱,姣好的侧颜专注认真。

    戚少麟系着腰带,“不碍事,不过是些外伤。”

    秦玥没再说话,等他穿齐整后才转过。“庄远呢？让他接你回去吧。”

    他现在这样,一个人恐怕是回不去。不说背上的伤，单是脸上那些,被人看到了，就要被议论好一阵。再说他是从秦府去的,让人抓住纰漏，连累了父亲可如何是好。

    戚少麟一袭锦衣修，英玉立,挂着彩也遮不住隽朗,“他在大门外等我。”

    “骑来的还是乘的车？若是骑,就从府里···”

    秦玥话还未说完，戚少麟就打断她，唤了一声：“阿玥。”

    他目光灼灼,语气诚恳：“你别答应殷家。”

    都伤成了这样,还有心思想别的。秦玥犹豫少时，还是开解释了一句：“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哪样？”戚少麟垂,神失落,“昨日在湖边我听到了秦伯父和周将军的谈话,殷家若是没有那个意思，殷念柏又怎会成日往你这跑。”

    他固执，认准了就听不去别人的话。秦玥不想再与他细细讲明，便：“我要去看看父亲，你先走吧。”

    岳父才在自己上使了一威严，戚少麟自是不敢再使小，留一句改日再来看她后了秦府。

    直到他萧然的背影消失在廊，秦玥才转去父亲院里。

    到了书房外，那扇门还虚掩着。她一气，轻轻推开了门。

    屋里一片寂静，秦常锋双手负在背后，苍劲的躯面墙而立，像一颗伫立在石上的青松。

    秦玥走近，发现墙上挂着的是一副幽兰图，墨寥寥几笔，就将兰的神韵描绘于宣纸之上。她清楚地记得，母亲生前是最兰的。

    父亲也是思念母亲了吗？

    心底生一酸涩，她声：“父亲。”

    秦常锋闻声一动，后缓缓回过。

    岁月无，已在他脸上刻纹路。他面容不复从前俊朗，只有一双睛，一如从前定弘毅。只是此时，他眶发红，神里再没了家国大义，余全是舐犊之。

    他嗓音喑哑，“玥儿。”

    “您没事吧？”见他脸实在不好，较之从前重病时无异，秦玥担忧地问。

    秦常锋却是：“爹对不起你。”

    秦玥明白他所说为何，忙：“您怎么又说这些？我们是一家人，哪有对不对得起的。您被关在古禹，受了那么多苦，这一切和您又有什么关系？”

    十年，他失去了家人，名望，尊严，如同囚犯一般被困在异国不见天日的牢房中。这场浩劫里，他何尝不是最大的受害者。

    秦常锋前一片模糊，间哽咽，说不一句话。恍惚中，他想到了自己的妻，诞玥儿那日，他曾对她们母女承诺过，会让她们一生顺遂如意。可到来，他又到了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