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砚青侧首看向他。

    陆绪章隔着车窗玻璃，看着外面天空，默了好半晌，才：“我年少时，你也知，总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以为人定胜天，以为少年多壮志，敢教日月换新天。”

    孟砚青：“嗯。”

    她见证过他从孩童到年少轻狂，再到步婚姻的沉稳，自然是懂他。

    陆绪章：“后来我才知我是那么弱小，许多事是人力不能为的。”

    他笑了，看着远农家的袅袅炊烟：“刚才站在墓园外，我再一次会到了那觉。”

    孟砚青抬起手来，握住他的：“绪章，有信心，这是我的幸运，是亭笈的幸运，也是你的幸运。”

    陆绪章：“嗯。”

    不两个人在不在一起，他们都是朋友，是亲人，是间接的血缘。

    她活着，陆亭笈有了母亲，他也有了信念。

    他笑：“刚才我看到一群喜鹊从墓园飞来，我觉得这是一个吉兆，好的。”

    孟砚青：“这都不像你了。”

    年轻时候的陆绪章狂得很，哪会在意一个喜鹊的吉兆。

    陆绪章却是：“我现在就是这样的，恨不得回家给各路菩萨佛祖都供上！”

    孟砚青：“再吃个素？”

    陆绪章：“那不行，不能吃素——”

    这么说着，他笑：“今天回去吃什么？”

    孟砚青：“随便吧，还没想呢。”

    陆绪章：“烧羊？”

    孟砚青拧眉，狐疑的视线缓慢地落在他脸上：“谁？”

    陆绪章反问：“你会吗，亭笈会吗？还能谁？”

    孟砚青便笑起来：“难得啊！”

    呵呵也不过了那么两三次，如今倒是勤快了？

    陆绪章：“我们单位最近从西来的大尾羊，我看着还不错，正好天冷，给你和亭笈都补补嘛。”

    孟砚青：“好！”

    她自然吃的。

    西的大尾羊，那是羊中的极品了，香酥，温滋补，那绝对是让人指大动，更何况是陆绪章这样的人亲自料理。

    陆绪章看她一：“看你馋成什么样了。”

    孟砚青便笑：“反正你答应了，要要就是要，不然回我发动亭笈一起孤立你！”

    陆绪章叹：“上辈欠了你们母俩的。”

    孟砚青笑：“谁让你摊上这么一个前妻，还给你生了这么一个儿呢！”

    陆绪章便也笑了，笑得温煦：“亭笈其实聪明的，我已经很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