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从起望着他家闭的院门，学大人皱了眉，也转走了。

    那天晚上吃饭，段从问了姥姥傻瘸家的事儿，才知这家人姓言，小孩儿叫言惊蛰。

    段从知惊蛰，老妈教过他二十四节气，是个很难写的名字。

    他用筷在桌上瞎划拉两，不会写，就倒回来继续往嘴里扒饭，当啷着问姥姥：“他是女孩？”

    “男孩。什么女孩，你这么大男女还分不清啊？”姥姥他，“小男孩坐有坐相，别瞎晃。”

    “哦。”段从，往姥姥碗里夹块，“分得清。”

    从那以后连着好几天，段从总能在玩的时候发现言惊蛰。

    他依然不说话，只站在家门看，背着两只手贴在墙上，跟所有人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段从喊过他两回，想让他跟大家一起玩，言惊蛰也不理。

    不理人的小孩儿确实没意思，段从对他的好奇心淡了，后来也不再他。

    那一年冬天，是段从在老家住过最久的一次。

    但直到离开，他跟言惊蛰都没对过一次话。

    老爸老妈一起来接他，在姥姥家过了一夜就走，要带段从回城里，去家过年。

    临走那天的天气很好，段从吃完早饭自己收拾了东西，跟老爸老妈坐车里，发现言惊蛰又靠在家门，远远地看他。

    段从想想，把书包拉开一通翻。

    老爸将车开过言惊蛰家门时，他趴在车窗上抬手一扬，瞄准言惊蛰脚，扔过去一团东西。

    “我洗净的！”

    段从朝言惊蛰笑着喊，摆了摆胳膊。

    “什么你！”老妈吓一，忙把段从拽回来坐好。

    “砸着人怎么办？”老爸也吼他，“瞎扔了什么东西？”

    “袜。没瞎扔。”段从一拧，趴在后座上，隔着车后窗往外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