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打算等第一个月的工资发来，再跟夫借一，先着给言树苗上学。

    现在多了韩野的那笔钱，虽然韩野没，他心里总是过意不去，每天只想多接待几个客。连跑外勤带省钱，还没正月，他就瘦了小十来斤。

    可是过年期间，来租房的人实在太少了。

    月底工资发来后，言惊蛰将手机里的数目看了又看，迟疑着问夫：“咱们之前说好的基本工资，不是三千吗，夫？”

    “是三千啊。”夫斜瞅着他，“怎么了？”

    “我这收到的转账，只有两千六。”言惊蛰不好意思地笑笑，举着手机递过去，想给他看，“是不是不小心转错……”

    “没转错。”

    夫不等他说完就摆了摆手，上翻着打量他。

    “小言啊，你说你既然来上班，就不能光认钱不认规矩，是不是？”

    “给你第一个客你就搞砸，车还给摔了。店里那两辆电动车是大家的公共资源，不得修吗？维修费二百，你得赔吧？”

    “还有咱们的规章制度，就贴在那，”他往店门一比划，“上班第一天就让你看了，如果不是去跑房，无故请假是要扣钱的，包括迟到早退那些。”

    “我考虑着你带孩也不容易，对吧，本来都不想说，拢拢一共给你算二百。”

    “你倒好，这个月一单没成，还找我要钱来了。真是……”

    夫发一声夸张的嗤笑，摇摇了烟。

    “人啊，得多记着恩。”

    他的语速很快，嗓门也大，在店里晃来晃去，像是故意要说给全店的人听。

    言惊蛰被他一条一句数落到脸绷，最后迎一声嗤笑，直接连后脖都了起来。

    本来想着趁发工资，跟夫提到言树苗上幼儿园的事，再向他借钱，这会儿也变得难以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