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开。”他低声。

    言惊蛰不怕段从发火，不怕他生气，被掐着脖也不会慌张，他唯一害怕的就是这样的段从。

    他张张嘴还想说话，被段从撩起一盯，只得一张开五指，掌心无力地垂落来。

    段从没说话，一都没多给，转大步回去。

    言惊蛰在门呆立片刻，看到玄关地上言树苗的鞋，庞大的无力猛地漫上心，他佝起后背靠回墙上，低搓了把脸。

    差儿忘了。

    现在的他和段从，已经不是上学时单纯吃个醋，闹闹别扭就能解决的问题。

    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是一团真正无法解开的芥。

    熟睡的言树苗不知夜晚发生了什么，第二天早上他睁开，看见旁的言惊蛰，喊了声“爸爸”就扑过去。

    言惊蛰昨天失眠到后半夜，刚睡了几个钟，被这从天而降的一扑直接惊醒，心悸地“哎！”一声，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不能这么吓人。”他拽拽言树苗的睡衣，昏脑胀地把小孩裹回被窝里。

    今天周末，太困了，他想多睡一会儿。

    “哦，对不起爸爸。”言树苗懂事地认错。

    然后他学着言惊蛰以前哄他的样，伸手顺顺言惊蛰的发，有模有样地哼哼：“爸爸呀，不怕。爸爸呀，大。”

    言惊蛰被他逗笑了，搂搂言树苗，跟他闲说了几句话。

    小孩躺不住，言树苗见言惊蛰越来越沉，没有要起的意思，就自己溜床，去洗漱。

    言惊蛰闭躺着，听见小孩儿了房间就开心地“哦？”一声，喊：“段叔叔。”

    “醒了？”段从温和地回应，他对言树苗总是很有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