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从和言惊蛰最腻歪的一段时期，是他们考结束的那个暑假，一直到大二。

    最有活力的年纪，全新的环境，隐秘的恋，即便只是并肩走在校园路上，肩或手背无意中过，都能在二人心中溅起圈圈的涟漪。

    那时候的段从没少跟言惊蛰说话，随的、有而发的、动人的、夸张的、甚至有些矫的，说完两人都忍不住笑着搓胳膊的……

    每一句都是言惊蛰贫瘠人生里偷来的糖，是人非后被他封存在心底，不知在多少次午夜，独自舐过成千上万遍。

    可那些珍宝一样的话，全都比不过段从今天的两段话，所带给他的动容与惊愕。

    “我到底……”

    言惊蛰的睫不受控制的从发颤，他半天才迫自己挤声音来，却还是在张嘴的瞬间剧烈缩，汹涌的酸楚猛地倒鼻腔。

    “……我到底哪里值得你，这么浪费你的人生？”

    段从并不诧异言惊蛰有这想法。

    但他想了想，确实给不答案。

    “不知。”他手臂搭在椅背上，指尖轻轻敲着，“因为你是言惊蛰吧。”

    “不是言瘸的儿，也不是言树苗的父亲。”

    第 56 章

    段从的问题, 言惊蛰仍然给不一个确切的答复。

    养个小孩不是供他读书读到大就算任务完成的，言惊蛰明白这是一辈的事，这是一个令人无望的事实，两人心里都清楚, 但谁都没说透。

    段从只表示了他可以等, 这份态度让言惊蛰无法再伪装平静——他无法否认为了这样一份等待到动容, 尽这份动容里夹杂着同样份量的茫然和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