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淮坐的那一刻，恍惚间产生了幻听，觉得有什么东西碎掉了。可他捡不了，只是面无表地坐在周憬琛的对面，用平静粉饰一切。

    在面对一切不如意、想逃离的境况时，苏淮总是试图证明这境况是能够改变的，然后靠着期盼来熬过于这境况时的煎熬。

    像从前，他被苏其筠控制一切时，他想着，和周憬琛一起逃到遥远的城去，一切就不一样了。或是如今这自我折磨的现状，他也会给自己一个盼，等自己完一切不得不的事，他就会远离这里的所有，只遵循自己喜乐生活。

    他总愿意相信未来是越来越好的，前路是光明灿烂的。可总有一件又一件更糟糕的事找上门来。

    苏淮忽然问，“这份合约什么时候终止?”

    合同上只规定了他应当履行的义务，却没有一个确切的期限。

    “等我玩够了的时候，就会立结束。”

    “你什么时候玩够。”苏淮又问，声音很冷。

    “不知。也许几天，也许几个月，也许一两年。”

    周憬琛的声音平缓又漫不经心，他还想说，一辈也有可能，但是看着苏淮意识皱的眉，他低，收敛目光，只说了句，“吃饭吧，饭菜都凉了。”

    听着周憬琛的那些话，苏淮只觉得他仿佛在宣判一个罪徒的无期徒刑。拿起筷掩饰自己此刻不断翻涌的绪，看着面前香味俱全的饭菜，却是一想动的望都没有。

    他甚至有一冲动，想跟周憬琛说自己当初另有苦衷，说自己也曾对他用过真心，说那时自己所的伤害他的行为，并非是本意。

    他本想说这些，然后求他，放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