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残酷有超乎观音的想象，所以他沉默了，半晌后才：“娘，我不是想打骂他，我是想让他陪我玩，他杂耍很厉害。”

    这样以后他就不用门看了。

    柳云眠：“我知你是个好孩。”

    她不想给观音输很多沉重的东西，但是也不希望他不知人间疾苦。

    “你叫什么名字？”柳云眠看着小男孩问。

    闯来可能用了太多勇气，这会儿小男孩有些瑟瑟，“我，我叫狗。”

    这个名字，一听就是随喊的。

    这时候讲究贱名好养，但是他这个名字，大概只是起名的人不肯走心吧。

    “你吃心。”柳云眠笑着。

    胖丫把人压在凳上，不让他再起来给柳云眠跪。

    狗有些着急，却又挣扎不得，虽然手里的心诱人，但是这会儿他却没有吃心的心。

    “你说让我拿五两银给你赎，”柳云眠，“这是班主给你说的，五两银就能赎吗？”

    她一语中的，狗一就答不上来了。

    看着他窘迫的模样，柳云眠就猜来，这五两银，可能是他自己说的。

    “还有，”柳云眠又，“我家里不需要人。就算我买了你，你有去吗？你还有什么亲人吗？”

    狗听了这话，抬起袖捂住脸，呜呜地哭了来。

    他已经很久没哭了。

    因为就算哭，也没有人在乎，只能引来嘲笑甚至殴打。

    可是今天，他就是控制不住。

    “没，没有家人了。“狗哽咽着，“班主喝醉的时候跟人说过，我很小的时候，被我娘背着京找我爹。后来我娘生了重病没了，班主就收留了我。”

    “京寻亲？那你知你爹是谁吗？”

    “不知。”狗，“那时候我才三岁，什么都不记得了。”

    娘的模样，他都不记得，更何况那个可能都没见过面的爹呢？

    “那，其他关于你份世的线索呢？”

    “不知，什么都不知了。”

    班主也不知，或者说，本没放在心上。

    “那……”柳云眠思忖片刻后又问，“这几年，你就一直跟着班主在京城？”

    “是。”狗，“我们在京城走街串巷，逢年过节就给人表演，其他时候就学杂耍……”

    日太苦，苦到令人麻木。

    没有人对他施以援手，他在渊之中越陷越。

    只那天上元节，柳云眠偷偷往他手里的那块银，让他幼小的心灵中那颗名为反抗的，又重新萌发。

    “夫人，班主太凶了，不让吃饱饭，还总是打骂……别人能大，大了日就好过些，我却不行……”

    看着他哀哀哭泣的样，柳云眠也心疼。

    就算八岁，比观音大一些，也就是个孩。

    如果不是有心人故意把他送到自己面前，那他确实是吃了许多苦。

    柳云眠：“五两银，是不能给你赎的……”

    “能，夫人，能的。”狗了泪，因为柳云眠态度的松动而欣喜异常，一双黑眸亮晶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