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知县的手札上，不但记录了自己任期中每一次山戎人的突袭，还详细写了每次突袭的时间、地，以及村民们的伤亡人数。

    林远秋算了算，六年时间，死伤村民共计九百七十二人，其中死亡人数一百一十三人。

    看到这个数字时，林远秋几乎是咬着牙的，这些人抢走粮还不算，居然还要杀戮，所以这帮山戎贼绝对该死。

    等林远秋把时间一一列来后，发现山戎人的突袭并无规律，只要了冬，特别是雪过后，他们随时都会过来。只不过林远秋注意到，六年当中的五个除夕夜，山戎人都有来过。而另一个除夕为何没来，大概就是杜知县得的原因，因为这日，杜知县在手札上写着：戊戌年，腊月三十，暴雪。

    想来正因为大暴雪，才让山戎人歇了翻过秃峡的心思吧。

    林远秋猜测了山戎人之所以每个除夕夜都会过来的原因，想必是觉得这一日大景朝百姓们都在过年，肯定最没防备吧。

    所以这次自己也来个攻其不备好了。

    对于女婿的临时起意，起初钟荣是不赞成的，觉得这样的火攻实在太过简单，山戎人怕是不会上当。

    可后来听女婿一分析，觉得很有理，这世上越是简单的事就越会让人大意，就像女婿说的，山戎人还从来没有这样被收拾过呢，绝对想不到这一遭。

    “就用猛火油吧，这东西易烧，遇也不怕，咱们把火油用陶瓶装着，再往瓶上布绳引信，着之后直接往里一扔就成。”

    火攻上的事，钟荣自是通的，陶罐易碎，到时着了的火油肯定四飞溅，很快就能把整个院都烧起来。

    林远秋，准备上就去置办火油和陶瓶。

    不过为了稳妥起见，林远秋觉得还有必要再加把柴，不过还没等他开提，就听钟荣说，“明日我就安排兵卫们去把那些芒草墩拉到沿村去。”

    话说，那些芒草自割来后，还堆在军营草棚里呢，原本是想添到料里喂的，可儿并不吃，所以就一直堆放着，这会儿用来引火实在太合适不过。

    而沿村，正是林远秋和钟荣商议过后，定的火攻场地，也是目前为止还没受到山戎人突袭的村庄之一。两人会选定在这个村动手，除了沿村的屋宅集中，还有最大一个原因，那就是那边家家都有院建着。

    原来沿村背靠大山，山上时常会有野来寻，担心会伤到人，特别是家中孩，所以这边的房都是打了围墙的。

    也正因为临着山，沿村就多了小树林和沟岔壕坡，更方便了兵卫们的藏。

    至于大冬日在雪地里该怎样藏，林远秋心里很快就有了打算。

    于是第二日，永州城的百姓就看到衙差们敲着锣，走街串巷的收被，对，你没听错，就是收被来着。且给的要求足以让人惊掉了，那什么越旧越好，一床被两百文，不过被外必须上白布，至于白布的料，随便怎样都成，破的旧的带补丁的最佳。

    好多百姓以为自己听错了话，悄悄跟着衙差走了好几条街，等听清确实是这样后，就撒开脚丫往家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