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桃低沾了一些乐容的脂，但他料想这些东西是要被赵琨吃抹掉的，其实涂了也无大用。

    嗯，这一银冠红衣也是要被赵琨脱掉的。

    韩桃看着镜中的自己，又觉有不像是自己，垂低低笑了。

    韩桃从屋中来的时候，等在外边的赵琨见到他的模样，一瞬失神。赵琨又想开说什么，却被围观众人打断了。

    “拜天地咯。”众人起哄，“侯爷今晚真是绝代风华。”

    “一拜天地——”

    院中早已布置妥当，堂前敲锣打鼓，他被推着上前，抬手与赵琨共同作揖，叩拜天地。

    额叩在手背上，鞭炮炸得噼啪响，韩桃在飞舞的烟尘中偷偷看了赵琨一，发现赵琨也在看他。

    “没有在世人面前与你成婚，”他听见赵琨轻轻说，“是一桩遗憾。”

    原来赵琨在屋外见到他的时候是想要说这个，韩桃这才明白过来。

    白之初定，赵琨在朝堂上因为他的缘故被老臣们指责，他不能叫赵琨再为他放肆更多。

    他起来，袖衫悄然拉上了赵琨的手，示意自己并不介怀，他听着赫连异在那喊。

    “二拜堂——”

    “夫夫对拜——”

    ·

    当晚城中火树银，绚烂无比，叫都城天空在这一夜成了不夜天。

    白日里，赵琨告诉他成婚之日就定在今日的时候，韩桃还诧异地以为是玩笑话。

    “年三十夜过年关。寡人就是要让万民爆竹庆贺，贺你我新婚，”阙之上，赵琨负手，“寡人还要在都城之中洒遍铜钱，叫百姓都沾得喜气，叫这跨年之夜作我们的房夜。”

    “陛——”韩桃无奈喊。

    “侯爷不喜吗？”

    韩桃转，久久地看着人。“喜。”

    ·

    于是房烛夜，炭火悄燃。

    韩桃伸手承接烛火的光芒，想到他京的时候，想的不过是死前再见赵琨一面，便是如此都觉得奢侈，如今竟然能躺在这喜床之上，被红枣生与桂圆膈得腰疼——

    “到底是谁撒的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