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频在报石油公司在欧洲的度假日常；他切到另一个台, 电视里的男主播正在讲世界各国对邻国政府的评价；一个台, 电影频，在播放末日片。

    陈兴旺暗骂一声晦气。

    刘秀梅夺过遥控，关掉电视：“别看了。”

    陈兴旺坐在床上呼，试图平复焦虑的心，但一气, 缓缓吐来之后，他发现自己更焦虑了。

    “他妈的。”陈兴旺咬后槽牙。

    刘秀梅安：“不用想太多, 人是饿不死的，走，我送你去码。”

    陈兴旺没有动。

    刘秀梅又推了推他，“走吧。”

    六，陈兴旺来到码。

    船在码上摆了鸭鱼，所有人拜过。

    八十八分，吉时到，船准时启航。船上每一个人都神凝重，就连驾驶室里船的脸上也沉沉的。

    陈兴旺对一旁的同伴说：“要是真有海神就好了。”

    同伴：“是啊。”

    两个人望向晴朗天空看似平静无波的蔚蓝大海，彼此都对没有说来的话心知肚明。

    船继续航行了一段时间。

    忽然，船开始剧烈抖动，陈兴旺最初只以为是海浪造成的颠簸，却听到外面有人在惊呼，陈兴旺和同伴赶放手中的活跑到甲板上。

    然后被前的景象惊呆了：

    ——外面全都是鱼！

    面鱼、鲅鱼、黄鱼，远还有海豚……密密麻麻磷光闪闪鱼群从他们的渔船旁边经过，引来成群结队的海鸟盘旋在上空。

    他们见过类似的场景，在起网时。数以万计的鱼在海面沸腾翻，每一条海鱼都会在张开着的大渔网里惊慌失措地到撞。但现在前的鱼群是自发地争先恐后地向北游动，密集又井然有序。

    像是被牧羊犬在后面追赶着的羊群，似乎慢一步就要面临灭之灾。

    船上的人惊喜地冲着驾驶室大喊：“船！”

    “船！有鱼！”

    “有鱼！”

    “好多鱼！！！”

    船上忙碌起来，但鱼群太密集速度太快，他们竟然没办法把网拉起来。他们奋力向上拉，挂着鱼网钩绳的发动机也在拼命运转，鱼网就是纹丝不动。

    大家的表又都从惊喜转为痛苦，望着从船经过游向远方的鱼队，恨不得自己去用衣服舀一兜鱼上来。

    所有人只能望洋兴叹。

    船安：“鱼群集北迁还能是什么原因，都不容易，放它们一算了。”

    船上的人又都沉默了。

    陈兴旺看着船黝黑瘦削的面孔，心中酸涩：是啊，船说的对。苦命人和苦命鱼罢了。

    船叹了气：“等前面这波过去了，我们再起网。后面的速度慢。”

    陈兴旺：……

    果然是你，船。

    鱼群向北疯狂地游，船上的人沉默地站在自己的位置上。不知等了多久，终于，鱼群渐渐变得稀疏，所有人都张起来，等待船一声令便要立即开始收网。

    然而就在这时。陈兴旺旁边的人突然颤抖着手，指向远画面若隐若现的庞大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