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何不知，一旦陆九郎认祖归宗，就得定居甘州，在裴佑靖的提带家族，夫妻不可能久分离，她要随夫而走，就得舍了赤火军。

    陆九郎当年就知她不愿离营，如今竟松了，一时不动了，狭眸浮犹豫，“你真的愿意？”

    韩明铮已经想清楚，平静，“谁叫你偏是裴家人，吐蕃元气大伤，数年无力侵扰，正好整理河西的争，你要是五年没本事掌住裴家，我就休了你回沙州。”

    陆九郎烦一空，心骤松，毫不犹豫的，“你等着瞧，不必五年，三年我定将裴家上治得服服贴贴，到时候有锐金军给你调，一样的统兵，看谁敢不服！”

    他一刹那涌无数的念，开始盘算如何折腾，充满了跃跃试的张狂劲。

    韩明铮看得失笑，取翡翠扳指，在他手上，轻，“这是裴叔早年所赠，原来合该给你，兜转了这么些年，终是应了阿爹的安排。”

    扳指在她指上太阔，陆九郎佩着正好，他指节韧，很适合这样贵气的饰。

    陆九郎低眸而视，说不是什么滋味，半晌，“老东西说，我该叫裴九泽，改名大约是怕昌公主的人追索。我娘胆小没见识，不敢回甘州，却不肯弃了想，总盼着我归宗，还重金让我读书识字。其实有什么用，就我当年那样，老东西本瞧不上，还是韩大人给了机会。”

    韩明铮眸光温柔，低，“阿爹一直对你另相看，知你会有大息。你有个好娘，也有个好名字，北方之泽，穷夏晦之极，潜龙藏之，不曾辜负爹娘的期望。”

    五个月后，韩、裴两家联姻，韩家赤凰嫁予裴家郎。

    河西十二州轰动，贺客如云，观者如山。

    赤火军送嫁，锐金军亲迎，红妆与战刀并抬，军鼓揭天震地。

    甘州全城舞，盛极一时，百年无复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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