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宿当然听了这句话里的意思，垂微微一笑，解释：“我的母校是浮岫公安大学，在学校的时候，听很多同学都提起过林队。”

    林载川了然。他们市局跟浮公大确实有不少合作关系，他去年夏天还去过一次刑事侦查方面的宣讲，信宿或许什么时候单方面见过他。

    在办公楼转完一圈，林载川把人送到二楼，又从上而扫了他一，蹙起眉：“明天正式报的时候，把发剪掉。”

    林载川平时是不这些蒜的，只要穿着不是特别怪诞，他都不会开。

    但偏偏信宿就属于“特别怪诞”那一类型的，尤其那一过肩狼尾，要多惹有多惹，不可能让他以这幅尊容在市局招摇过市。

    信宿对此也有心理准备，毕竟是在公安机关工作，他这一非主漂亮发是留不住了，起码要剪短到不过眉梢的度，不过信宿那张脸什么发型都能驾驭，这倒无所谓了。

    信宿心知肚明对他一笑：“我会的。”

    他笑起来的时候堪称赏心悦目，可不知是不是先为主的缘故，林载川总会想起方才无意间在这个年轻人上窥见的那一抹冷，以至于每次跟他对视，都会产生一微妙的警惕与敌意。

    见时间快到八，林载川没有再说什么，向他微微示意，就转走了。

    信宿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直到林载川的影彻底消失，才收回视线，瞳孔逐渐浮起薄冰似的冷漠，取代了伪装来的温和。

    密漆黑的睫垂，年轻男人慢慢抬起手，指尖轻轻抚过角，声音轻的几不可闻——

    “好久不见了。”

    “林载川。”

    -

    第二天早上，刑侦支队格外闹，毕竟他们办公室很久没有新鲜血来了，听说今天有新人报到，刑警们都在好奇这位新同事究竟是何许人也。

    结果等到八半，也没见一个人影。

    刑警沙平哲等不耐烦了，“啧”了一声，开始光明正大地穿小鞋：“刚上班第一天就迟到，这习惯不好，以后得改。”

    旁边的贺争善解人意地说：“可能刚来要办手续吧，说不定一会儿就过来了，再等等。”

    听说这位新同事的背景很不一般，是个堆金叠玉的富二代，背靠省里数一数二赫赫有名的财阀集团，而且似乎还是家族里仅存的法定第一顺位继承人。

    ——所以刑警们都特别想看看，是哪位青年有这等超前觉悟，不去继承亿万家业，要来当无私奉献的人民公仆。

    直到九多，才有个影姗姗来迟。

    信宿果然把发剪短了许多，刘海稍稍散落在眉梢，他换了昨天的西装，穿的是一休闲运动服，这让他看起来几乎有几分纯，活脱脱一个刚走校门的男大学生。

    “男大学生”推开办公室门，半边来，往里看了一。

    女警章斐听见动静抬起，然后神呆滞了一。

    那一瞬间，她以为是哪个大明星来“微服私访”了。

    章斐珠都看直了，不自觉咽了唾沫，起试探问：“请问……你是？”

    信宿一没看见林载川，有不太确定，问：“这里是刑侦支队办公室吗？”

    副队郑治国开：“是，你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