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载川只能稍微加快脚步，到了停车场，把人放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信宿窝在座位里，闭着睛，喃喃：“喝多了，好难受。”

    林载川把风衣盖在他的上，皱眉低声：“知难受还要喝那么多。”

    “……嗯？因为很放松啊。”

    信宿扯了，声音里带着恍惚的笑意，几不可闻地低声说，“林载川，你知吗，这是我第一次跟这么多人坐在一起，不需要防备什么。”

    他的声音几不可闻，“我很久没有……”

    林载川的动作稍微停顿一，抬起望着他。

    车灯光落在他的脸上，信宿本来就雪白的脸此刻看起来有一不太正常的瓷白，他直直地望着车窗外远的人间烟火，中一丝迷离的向往。

    但这绪很快就消失不见，恍若一闪而过的错觉，他闭上睛，眉间只剩一片疲惫至极的冰冷。

    “回家吧。”

    林载川从另一边上车，拉上安全带，“这里离你的别墅很远，开车过去要一个半小时，不介意的话，去我家睡一晚。”

    信宿“嗯”一声，气若游丝开：“明天早上，想喝上次的那个粥。”

    “你先起得来再说吧。”

    信宿：“………”

    他持不住，终于沉沉昏睡了回去。

    没有回应，林载川转过，无声凝视着他。

    信宿有一张天生的好，密睫即便低垂着也翘起一弧度，鼻梁直、眉骨邃，清晰的颌线一路没脖颈，侧脸线条看起来锋利而冰冷。

    只要稍微一接，就知他是一个相当自我且的人。

    但林载川觉他分明是脆弱的。

    像冬日檐的冰棱，看似剔透、锐利。

    可被光时间照耀，就会摇摇坠，跌落来，最后摔的粉碎。

    林载川在车里看了他许久，而后抬起手，抚平他不自觉轻微皱起的眉心，发动起汽车，离开酒店。

    晚上十一，华灯燃了夜，整座城市车龙。

    在夜晚能够安然睡的人，并不知茫茫黑夜可以藏匿多少罪恶。

    林载川在宽阔路上一路直行，车灯照亮了巷角落的一角，明亮灯光在黑暗一闪而过。

    监控摄像闪烁着红光，无人经过的小巷里，骤然惊起一声惨叫，血泼到了破败惨白的墙上，留大片目惊心的红。

    一只乌鸦从落叶枯枝上飞过。

    第一卷 完。

    林载川开了半小时的车，把人带回家。

    这会儿信宿已经在副驾驶睡的跟猪一样了，叫都叫不醒，林载川把他放在后背上还一直往，最后没办法只能把他抱上了楼。

    信宿的个跟林载川差不多，但乎意料的轻，浑骨没有分量似的。

    每天吃那么多山珍海味，一天三顿饭外带一顿夜宵，好像也没有把他的养起来。

    打开门，将本来习惯往林载川的上扑，发现他怀里还有个人的时候又急刹车，警觉地围着两个人转圈，四闻闻嗅嗅。

    它摇着尾跟着林载川走到卧室，抬起两只爪帮他打开卧室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