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话音带着某滞涩与沙哑，“他、前段时间开车撞了我，态度很差、没有赔钱，我想教训他。”

    “是哪一天发生的事？”

    “几天前，记不清了。”

    “事故发生地在哪里？”

    “临华商场，后面那条小路上。”

    “吴昌广的汽车是什么颜？”

    “黑。”

    虽然信息都能对得上，但因为通事故理不当而杀人，这个理由明显太牵，而且如果何方真的被吴昌广开车撞了，当时就可以选择报警，事故发生的地方“恰好”又在无监控区域，怎么听都太不合常理。

    何方是明面上的杀人凶手，在警方面前胡编造一个理由，就可以成为他的杀人动机。

    林载川只是盯着他，十指叉轻抵在颌。

    据警方调查，何方是个被遗弃的孤儿，从小就在锦光孤儿院大，但十岁的时候却忽然失踪了，一个人悄无声息离开了孤儿院，人间蒸发似的，再也没有人见过他。

    直到何方上十四周岁，以杀人凶手的份现在警方面前。

    ——失踪的这三年多时间，他的上发生了什么？又接过了什么人？

    许久，林载川又声音平静问：“从你杀害吴昌广之后，到今天早上自首的这两天时间里，你都在什么地方、跟什么人见过面。”

    何方话音有些生：“一直在外面，没有见到谁。”

    “为什么事发两天才想到自首，你应该知你是未成年人，就算故意杀人，也不会承担刑事责任——为什么没有在案发当天晚上到警察局自首。”

    这个问题似乎不在何方的预料范围之中，他沉默了许久才说：“当时害怕，不敢找警察。”

    林载川几乎不需要判断就知他在说谎，何方在犯罪过程中表现来的心理素质，完全不像是因为杀了人就害怕自首的人。

    ——信宿说的没错，现阶段警方手里没有任何证据，是不可能从何方嘴里撬一句实话的。

    何方还是一个未成年人，警方也不能用那些过激的审讯手段来对付他。

    林载川思索片刻，放缓了声音：“何方，你可以抬起回答我的问题。”

    何方一开始并没有动作，仍然保持着后脑勺看人的姿势，但林载川似乎比他更有耐心，就这么一直静静等着他有所反应。

    许久，何方终于慢慢把抬了起来。

    他还不到十四岁，即便心再冷、手段再残酷，外表看起来也仍然是个少年。

    但他的珠一看过去非常黑，神麻木、空，抬起的时候，漆黑瞳孔畏光似的收缩起来。

    看到他的睛，林载川罕见地稍微怔愣了一瞬。

    那样的神似乎让他想到了什么人。

    但很快林载川就恢复如常，望着何方最后规劝：“如果有人教唆、胁迫你实施犯罪行为，你可以在这里揭发他的罪行，警方会保护你的人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