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宿看着那一簇漂亮至极的蓝玫瑰，目光向上又移到林载川的上，顿了顿，低声：“原来今天是人节。”

    怪不得林载川那天问他初四有没有时间——他从那个时候就开始计划了。

    如果不是信宿今天刚好值班，告白的地或许会换一个更浪漫的地方。

    信宿眨了一睛，转移重似的问：“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我的？”

    信宿知林载川对他的第一印象并不好，那会儿他留着一发，穿着斯文败类的西装，就那么堂而皇之地去了市局刑侦队，一脸冰冷地审视那个地方。

    还没来得及变脸，就被林载川抓了个现行。

    而林载川思索片刻，低声而清晰地回答：“如果被一个人引视线可以称之为喜的话，应该是第一次跟你见面的时候。”

    信宿：“………”

    他把这句话反复理解了很多遍，如果是他想的那个意思——

    那么他以为的“第一印象不好”，可能只是他一个人那么认为。

    所以林载川对他从来没有过偏见，那些从一开始就无由来的退让、包容，后来超过同事关系的偏与照顾，乃至于今天突如其来的告白，都有迹可循。

    一个穷极冷静理智的人的一见钟。

    林载川确实是从第一见到信宿的时候，就觉得他跟任何人都不一样。

    那自上而的惊鸿一瞥。

    只不过当时他并不了解信宿是怎样的人、不清楚他的立场，两个人在很一段时间里都于相互试探的阶段。

    林载川不清楚在他哪一瞬间对信宿动心，如果一直往前追溯，那个时间应该是，信宿独自站在一楼，察觉到有人在注视他的瞬间，锐望过来冰冷而防备的那一。

    冰冷、锋利、扣人心弦。

    只不过林载川格如此，向来敛沉静、不动声，就连另一个当事人都没有察觉。

    所以，信宿在跟他相的时候隐约觉到的“恰到好”，的的确确都是林载川有意为之。

    反应了许久，信宿才开说：“我还以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没有表现好，我在你心里可能是个心暗需要重关注的问题青年。”

    林载川：“这并不冲突。”

    开诚布公到这个地步，没有再遮掩什么的必要了，信宿看着那簇玫瑰，突然笑了一声：“就这么送玫瑰给我，没有想过我会拒绝你的可能吗？”

    “想过。”林载川静静，“但那应该是于你个人意志以外的因素。”

    信宿：“………”

    他果然还是知了。

    信宿心：这人能把“我知你对我动心了请速速放羞涩跟我恋”这土味话说的那么蓄、隐晦、被动，也确实是一语言艺术了。

    是的。

    信宿承认，抛开所有现实因素，他本人非常想要跟林载川在一起。

    ……但理想终究不是现实。

    他当然可以没心没肺地接这一束漂亮的玫瑰。

    林载川的探究永远不会让他到不适，对待他的每一细节都是反复斟酌，从来没有任何人能让信宿在他边时产生某“岁月静好”的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