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瞳孔轻轻一缩。

    他似乎是有些难堪，勉半坐起来，被盖住，低声：“可以请你离开吗。”

    邵慈的脑海中嗡嗡作响，好像有人狠狠敲了一锤，痛的他眶都发酸，第一反应却只有茫然，喃喃：“有人、有人迫你吗？”

    傅采沉默不言。

    邵慈声音有些发颤：“阿采，我们可以报警的，我们去警局、这是在犯罪。”

    傅采摇摇，神平静：“我不能。”

    “后来傅采告诉我很多事，那些在我看来完全无法想象的，难以承受的‘真相’。”

    审讯室里，邵慈极为缓慢开。

    林载川想：

    邵慈当初在市局说，顾韩昭闯他的卧室，看到他浑伤痕的样。

    ……那个人其实是傅采。

    说到这里，邵慈的语气已经疲倦至极，他低声：“那天上午傅采对我说了很多话，关于他经历的那些事，但我知很多细节他都隐去了，不肯告诉我……怕我为他担心，又怕我不成熟，一时冲动，惹什么大祸。”

    “我已经记不清楚当时是什么受，茫然、愤怒、不可置信，或许都有，但我只记得心疼。”

    “他帮助过很多人，但是帮不了自己、也没有人能够帮他。”

    林载川轻声：“那个时候你们没有想过报警吗？”

    邵慈竟然笑了一声，“……林支队，您可能觉得这句话不正确，但对我们来说，人确实是分三六九等的，不是一个阶层的人，完全无法抗衡。力量差异太悬殊的两方，就算豁去，或许都不到玉石俱焚。”

    “潘元德侵同，照现在的法律，不过是几年的有期徒刑，甚至有可能适用缓刑，等到他从监狱里来，傅采跟他的家人，谁又能保证他们的安全？”

    “警方能确定他们不会报复吗？”

    “潘元德，杨建章，海昌……哪个不是背后权势滔天，想要悄无声息让一个人从世界上消失，恐怕就跟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邵慈喃喃，“最痛恨他们的时候，我甚至想过把那些人渣都杀了永绝后患，但我不能保证不留任何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