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累了，再睡一会儿吧。”

    “等你醒来，一切都会变好的。”

    ………

    林载川撑着床坐了起来，缓缓靠在墙上，这况他竟然异常诡异的冷静，大脑在有序运转着。

    时间往前推六年，那时的阎王只有十七八岁，年龄也是完全对得上的。

    信宿。

    惊蛰。

    阎王。

    谢枫。

    …………

    在一片思绪之中，林载川突然抓住了什么——

    “等你醒来，一切都会变好的。”

    林载川又想起阎王对他说过的这一句话。

    这六年来，他曾经无数次设想过，阎王当初为什么要救他。

    为什么要给他治病、包扎伤，保住他的命。

    为了让他再受一些折磨，吊住他的命，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又或者不得不留他一个活，想从他嘴里翘更多报。

    又或者还没有玩的尽兴，不想让他死的那么痛快。

    可在这一瞬间，林载川突然改变了原来的想法，那几乎一个是无声无息、又惊心动魄的猜想：但如果……

    如果只是那个人纯粹地、不想让他那样死去。

    如果阎王只是想要救他呢？

    如果他当时的行为只是于某不为人知但净纯粹的善意呢？

    那条不是由宋兰发的求援信息，到底是谁发送给警方的？

    谁有那个本事，在霜降和沙蝎双重监视之、瞒天过海把他送回警方边？

    林载川心里陡然涌起惊涛骇浪，惊疑的浪重重卷起拍向岸边，带走谎言铺盖的沙砾，了一瞥被故意掩藏多年的真相。

    林载川慢慢用单手覆住脸庞。

    那一刻，他几乎要信信宿就是当年把他从霜降救的那个人。

    可是……

    有很多警察都确确实实死在了阎王的手里，尸骨无存、再也没能回来。

    也有许多报都是阎王亲手撬开了那些卧底的嘴，传达到了霜降的上层。

    ……信宿在其中到底扮演了怎样的角。

    林载川无声地了一气。

    不知什么地方太痛了，甚至找不到疼痛的源在哪里，放缓了呼才能适应这样的痛楚。

    他慢慢地起床。

    林载川的目光在卧室里一划过。

    房间里空空。

    只有一个人的气息。

    他找不到信宿了。

    从特那瓦带回来的烧瓷晴天娃娃还成双对地摆在书桌上。

    但是其中的一个不见了。

    腔受伤的地方传来钝涩的痛楚，林载川不得不轻轻弯腰，坐到了椅上。

    半晌，他拿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他轻声：“裴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