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未成年人的神世界本来就是相对脆弱的，小孩缺乏对世界的正确认知，很容易被外力“造”成其他的模样。

    ——少年何方就是最好的例。

    林载川终于明白了什么。

    没什么好害怕的。

    那是一颗淬了毒的钉，笔直地钉在他的骨髓里，让他向上生。

    每个警察都从脊梁骨里泛上来一阵冰凉透骨的冷意。

    杀害父母的凶手已经死了。

    信宿的脑海中开始不受控制闪烁起他所描述的那副画面——

    山凛冽寒风，信宿几乎面无血。

    已经……已经都过去了。

    ——信宿心里那近乎惨烈的正义是从哪里来的？是什么让他伤痕累累、满目疮痍，却持着走到今天？

    淋淋的、铺天盖地的血。

    ……是血于的亲，是他枕在额后的父母沉冷的骨灰，是他一刻不能遗忘的仇恨。

    而这个反应好似大大取悦了宣重，他愈发疯狂地张扬大笑起来，里的恶意变本加厉，他一字一句：“我记得你小时候很害怕打雷吧，因为你睁睁看着你的父母死在一个雷雨天，谢枫还活着的时候，每次在雨天带你门，你都害怕到应激，怎么，现在自己矫正好了吗？”

    所以他走到今天。

    袋里面不知里面是什么——但林载川能觉到信宿的在听到的话后骤然绷起来，目光盯着宣重的右手。

    林载川心里蓦地升起一极为不好的预。

    宣重叹：“啧，怪不得他们都说你是个疯，用‘疯’这个词简直都不足以形容你啊……连亲生父母的骨灰都能在枕底睡那么多年，真是让人惊叹不已。”

    一只温的手伸到他的边，握住了他那一双满是冷汗的、几乎痉挛的手指。

    父母的骨灰那是信宿悬在他自己上的利剑，但凡他的思想和行为有一丝一毫的偏颇，那把剑就会当而，砍他的颅。

    信宿闭了闭，睫微弱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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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宿睡觉为什么从来不愿意使用枕，为什么孤零零地把自己蜷缩在一起。

    宣重说完这一句话，山崖上，除了凄厉呼啸的风声，没有任何声音。

    现在林载川有了答案。

    短短两年时间，他就被改造成了一个缺乏人的怪。

    环境无时无刻不在造改变他，而信宿也在行“回塑”自己。

    在他的别墅里，那个他从来不愿意枕上去的黑枕，似乎总是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冷温度，他的每一个别墅都安排的像是灵堂——甚至像一座华大的坟墓。

手，将手里握着的黑布袋举了起来，手臂伸向后方，只要他一松手，那袋就会整个落山崖！

    其实自从知信宿的世之后，林载川一直觉得有些奇怪，在那环境大的人，不可避免被周的环境影响，三观乃至于整个人的言行举止，都会发生既定的改变。

    信宿知。

    其他罪魁祸首也都会得到惩罚。

    信宿被谢枫带走的时候还不到十岁，年龄甚至比何方还小，他的周围是谢枫、周风这类连警察都觉得可怕棘手的人，每个人都想将他“驯化”，信宿为什么能够在那样的环境，还能毅然选择跟警方合作，在霜降里被侵蚀了十多年，还能有一颗血鲜红的心脏？

    雷光、雨幕、枪声、血。

    枕里面竟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