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个。

    李青溦又继续：“难不成爹爹当真想同顾四爷翁婿一个班房，抬不见低见的受人编排？”

    周氏竟如此能！竟能把亲结到他们礼的班房里！李栖筠毕竟是个男人，好脸面。沉了脸起往外走，刚走了两步，一纤细的背影打起珠帘来。

    小周氏见李栖筠久不回来，知那李青溦难缠，自己找上了门来，一来便看见李栖筠怒气冲冲地似乎要去，假模假式地笑：“郎君怎么同大姑娘吵起来了？大姑娘就是小小脾气…郎君万不要介意…”她轻拉一李栖筠的袖，未想到被李栖筠一把甩开。

    小周氏一愣。

    “你可知永安侯府为顾四爷相看，那顾四爷是我的上峰。”李栖筠沉着脸看她。

    小周氏如何不知，但那又怎么样呢？反正也是成不了的事，若是能借此结一番，别说是李栖筠的上峰，便是李栖筠族叔族伯又有何不妥？家主不过问家里的事，李青溦从并州回来如何得知那顾四爷的底细。此事天衣无，也不知不对的地方是自哪里，只是看见李栖筠不兴，当即又帕红着：“妾不知啊，妾一个妇人家，怎知官场的事。郎君叫我持大姑娘的婚事，妾也是上心，每天寝难安的想给大姑娘寻一个勋贵人家将来不受风浪，许是好心办了坏事。可妾也是无心之失啊！”

    她抓着李栖筠的袖，一副楚楚可怜的样。李栖筠又想起昨夜，她一副自怨自艾已然尽力却又无可奈何的样。

    是啊，她一个宅里的女人能有什么坏心思，无非是天真了些，此事许就是赶巧了一些。

    李栖筠心里信了七分。看她哭的可怜，抬起自己簇新的直裰袖给她泪，叹气：“行了，别哭了，你一个妇人家如何知官场的事。”

    李青溦好整以暇地看着二人，嘴角噙一抹冷笑。

    她知她能说这么轻巧的话来，也知她爹爹会轻巧的相信，毕竟一个人装瞎多年，是真的会瞎掉。

    小周氏，抬脸先瞥李青溦一又拽李栖筠的袖：“家主，那寒园的事……”

    李栖筠话音一顿，方想起这件事，转向李青溦：“爹爹听说，前几日定荣公府上的送了请帖过来，是为了上巳节寒园宴。你和秀秀姊妹两个都到了阁的年龄，你们都是爹的女儿，手心手背可都是，自是要相互提携……”

    李青溦坐在一边的桌前，嘴角带笑，她翻看自己的手。一双手在灯火烤的透明。手心手背都是，但终究还是不一样的。

    李栖筠的嘴兀自一开一合，小周氏站在一边揩泪。

    李青溦神往外看，外面玉兰沉沉。

    半晌，她笑一声缓缓开腔：“我知爹爹何意。女儿听爹爹的。”她话音一顿，抬越过小周氏，看向李栖筠：“但女儿有事求爹爹，后日女儿想去上清寺为娘亲香祈福，爹爹那日整好休沐，便陪女儿一起去吧。”

    李栖筠皱了眉，一旁的小周氏已经忙不迭的应了。

    李栖筠走后，李青溦靠在靠垫上，瞧着建盏里的残茶饮了一。再好的茶凉了，回味起来也是又苦又涩的味。

    绮晴才外面来，劝：“冷茶伤胃，姑娘别喝了。”

    李青溦应一声，走到窗前。小翠正在窗前的笼里打盹，看见她扑腾着翅膀吱了一声。

    李青溦卷起竹篾窗将茶泼到了外，站了片刻又把建盏也掷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