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溦只是猜测，听她确定，一时挑了眉。

    想到这里，李青溦一时又想到南郊那几个庄、甲的有恃无恐；又想起那周营的捐官事宜，倒把所有都捋顺了：想是小周氏通过柳氏扒上了刘阁老，为了给那周营捐官，将平西王府的一些产业由刘阁老。

    陆云落未怔，没反应过来。

    陆云落倒有些意外她知晓这样多，觑她一笑：“能猜些什么来？”

    她未说话，倒沾了些茶，在桌上写了个字。

    李青溦轻笑几声，摇：“又能指动遮掩，又能调动冰井务的。京城之中怕也未有几个人。”

    她以往是在她外祖父那里听说过刘阁老之名，当时他曾大骂他“禄蠹”。

    李青溦轻叩桌面，曲指算计了几声：“除却开不去早就关门的一家，我家在京城满打满算还有八间铺，这些铺规格自然都算不上小，你说，我若将这些铺统统贱卖，有些人会不会动心。”

    李青溦轻动手中的瓷勺，轻轻地拨动一面前的甜碗，从淋着的碎瓜果挑一小块还未化的冰，“看这上面的纹，若是我没有认错的话，这便是冰井务特有的冰鉴的痕。”

    李青溦附在她耳边解释一番。陆云落听完便弯腰直笑：“还有这般的法，当真还得是你。”

    “这个茶。我祖母有一茶庄, 茶农便是六安瓜片的，我家茶铺中的六安瓜片一直便是自产自销，采摘于谷雨前后，取时只取那二三叶。叶又求‘壮’不求‘’。这般采摘后的六安瓜片冲泡来的茶汤，汤翠绿清澈、香味鲜醇, 滋味一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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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云落看她：“如何？”

    李青溦想到这里轻顿一, 又轻抿一茶, “而且我记着几年前金司有政令：赋税收取乃据诸行业利之厚彼年上报纳，基本每年都需造册。可这么些年，平西王府却一关于这个的消息都未收到，能有这样大手笔的人，想也不是什么凡人。”

    “倒是好一手的暗度陈仓。”李青溦轻声一哼。

    陆云落一时倒是惊讶：未想到她年纪轻轻，倒这般聪慧，又有如此见识。倒低声笑：“你猜得不错，倒也不是什么难打听的事。”

    李青溦将此事在心中捋了片刻，倒有了法。

    “梅片我家若是留着，向来也是茶农自家留着喝的。自不会放在茶寮中以次充好。想也就是这么些年, 我家的铺不仅后的掌柜变了, 想连后的供商也神不知鬼不觉地换了一茬。”

    陆云落对她家的事也有几分了解，便以她的份尤觉着事棘手，倒问李青溦一句：“金司分商政令，那尚书柳是刘阁老的徒弟。自然官官相护着，岂会给你什么好脸？你若想拿回自家的铺，自也不那样容易，可有什么成算？”

    “青月坊十几家大铺，都是我家的商号顺福兴的产业，剩的几家大些的铺，自便是平西王府中的，如今换上去的几个掌柜，我倒也见过，有几分印象。正是宰辅刘大人家中的仆才。”

    弯起角，“我家这些铺虽暗地里是换了东家，但登在红簿上的却还是平西王府的产业，是这般吧？”

    李青溦摇，压低声音：“再有就是此铺中的冰，夏日的冰很是金贵，京中虽有卖冰的铺，只是需要提前去定。若是所需颇大，一时半会儿当也拿不那样多的冰。但这茶寮，门便有那般大的冰雕不说，吃中的冰用量却也并不少。”

    李青溦轻轻晃茶杯：“此茶茶叶片看着是没有什么，只是十分老涩。该是去年梅雨前后采摘积压的梅片才是。”

    刘阁老官拜同凤阁鸾台平章事，受殿学士的封号，当今备受的信王乃是他外孙，自然名望重。那尚书同冰井务司都曾是他学生，受他驱使，倒也是说得过去。

    陆云落一时倒未反应过来：“是这般，所以你若想通过将自己铺要回来怕也不成。”

计捧了一壶新茶, 附带两个甜白釉印鸟纹的瓷杯。李青溦给陆云落倒一杯，自己低啜饮一, 微不可见地轻轻蹙了眉。